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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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催了清醒，迷迷糊糊地去了卫生间、尿着尿。喉咙里的刺痛引来咔咔咳咔的声响，半天才止住眼泪鼻涕的狼狈。
自查喉舌，喉咙里的刺、刺挠惹了祸。
回了卧室。忍着宿酒的嗝吟、喉咙间的不舒服，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检查衣衫钱包手机钥匙……又捂着嗝声看了熟睡的老婆……她睡觉的模样好乖。
到了医院，跟着排队等着挂号。排队的那头传来，是挂、外科内科的对答，慢了排队的队……
“医生，我忘了带钱……”
“下一个。”
“……我有钱。我打电话让老公送钱……”
侧出排队的人影，踮着脚尖去看，嫩黄睡衣的她光着脚、攥着衣服角儿兜抱着孩子被人挤开，看她狼狈挤着窗口喊救命，怀里的孩子没有哭？！
几步上前扒拉开堵着窗口的人，咳咳咔咔着喊：“挂急诊。内科。”跟着塞进去蓝色的五十元钱，哑哑着喊，“病历本。先救孩子！”
从玻璃窗口抢过病历本挂号单，胡乱塞了衣兜，抢过她怀里的孩子，一手拉着她的胳膊跑，转右角走廊再转右角走廊，哑哑着喊救命……
看护士抢过孩子抱过去，看医生用听诊器查看……递了病历本盒挂号单，等医生开了单据赶紧跑着缴了钱。看，孩子打了屁股针又打着吊针，看她揪着衣服角儿盯着孩子，孩子眯着眼睛小小着声喊了妈妈，看她光着脚瑟瑟着颤抖。
赶紧脱了鞋子帮她套上脚——她的脚冰凉。
又脱了外衣披裹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胡乱比划，顾不得她明不明白。往外走。
袜子踩着冰凉的地面跑，广东江门的冬天没有雪花，怎么还是冷了脚？
喉咙里好刺挠，捂着嘴巴跑，咳咳吐吐想咳出喉咙里的异物。去排着队，手捂着嘴巴忍着咳，等挂了咽喉科的号、拿了病历本，急急忙忙去了咽喉科，吱哇指着嘴，靠着墙面坐着，张大嘴巴被医生打了刺痛的麻药针麻了喉咙，转着眼珠看、医生从喉咙里拈出一根歪扭的鱼刺放在托盘里，张大嘴巴还是忍不住咽着一口口的口水，等喷雾药剂喷了喉咙，忍着不舒服、忍住吞咽、忍了满嘴药香的怪味……
出了咽喉科，去收费窗口缴了手术费，跑回咽喉科给了红单据，听医嘱。出门，鬼使神差绕去急诊科，想去看看她和孩子。
远远就听到粗鲁的声音骂着粗鲁的话……
疾步冲了过去，进了门，看。
她搂抱着孩子缩在床头里，吊针滴答着水落了地面，护士医生跟面相暴躁的那人理论着什么……
“啪啪！”拍响手掌，想去止住他们的声响——孩子生病受不得刺激。
那人惊愕了一下，看我没有穿鞋的脚，冲过来拳打脚踢。
还好，学过一点国术拳脚格挡护身……
等警察来了，去了派出所，书写笔字录了解说……等老婆来领我回家。
穿上老婆送来的鞋子，还了警察厚实的棉拖鞋，鞠躬代表了感谢。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一路上被老婆咆哮、数落，“喝酒还能卡了鱼刺……还打架去了派出所……多大的人了？那个女人叫啥名字？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说话……等会儿回家……”
捂着嘴巴、低着头，心里郁闷着，“我哪知道她叫啥名字？救孩子还要问东问西？臭老婆！救人之前，还要问问救人挨不挨打？唉！都怪鱼刺惹得祸。下次碰到这样的事……”犹豫了一下，转身看派出所的方向，直了直腰杆、咧着嘴巴笑，“救人可管不了风言风语的咶噪。”
耳朵突然被人揪，歪头侧脑看着她笑……
“你还笑。啊！还想打架去派出所？啊！皮实了？”
抓着老婆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着“救人”的两个字。
老婆抬头泪汪汪着眼睛、两手够着我的脸，问：“你是不是哑巴了？”
张嘴想要说话，却捂着喉咙里的刺挠、扭歪了眉眼——糟糕！麻药劲头过了。
“来人呐！救命呐……”
一把捂住老婆的嘴，一手掏出药盒举在面前晃。老婆慌乱拆开慌乱着看，扭出一颗药片塞了嘴，含着药片片想着医生嘱咐的话——吃药三天不能说话……
2021年12月17日
2021年12月18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