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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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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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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老槐树

在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上,有一个宁静而质朴的小村庄。村庄的历史,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悠流淌,似乎已被时光的尘埃所掩埋,但村口那棵老槐树,却宛如一位忠诚的守望者,静静地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祖祖辈辈的繁衍生息。它扎根于这片黄土地,枝繁叶茂时,似一把撑开的巨伞;枝叶凋零后,又像一位沧桑的老人,长久地伫立在那里,成了村庄最独特的标志,也成了每一个游子心中永恒的牵挂。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黄土高原的沟壑梁峁上,老槐树便被唤醒。它那粗壮的树干,需几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粗糙干裂,犹如黄土高原上纵横交错的沟壑,记载着岁月的风雨沧桑。清晨的薄雾,像一层轻柔的面纱,萦绕在老槐树的周围,给它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渐渐地,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老槐树的每一片叶子。那些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村庄古老的故事。

春天,老槐树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嫩绿的新芽迫不及待地从枝头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崭新的世界。不久,满树的叶子便郁郁葱葱,仿佛为老槐树披上了一件翠绿的衣裳。此时,村庄里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孩子们在老槐树下嬉笑玩耍,他们捉迷藏、丢沙包,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大人们则在一旁忙碌着,有的在整理农具,准备春耕;有的在闲聊家常,分享着生活的点滴。老槐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它的存在,让村庄的春天更加温暖而美好。

随着夏天的来临,老槐树越发枝繁叶茂。那茂密的枝叶,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为人们带来了一片清凉的绿荫。中午时分,烈日炎炎,劳作了一上午的人们纷纷来到老槐树下,放下手中的农具,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休息。他们拿出干粮和水,一边吃着,一边谈论着庄稼的长势和家里的琐事。老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为人们带来丝丝凉意,仿佛在安抚着人们疲惫的身心。偶尔,有几只小鸟停歇在老槐树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秋天,是黄土高原收获的季节,也是老槐树最美的季节之一。树叶渐渐变得金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微风吹过,金黄的叶子纷纷飘落,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孩子们在落叶中奔跑嬉戏,他们追逐着落叶,仿佛在追逐着秋天的脚步。老槐树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喜悦。此时,村庄里也弥漫着丰收的喜悦气息。人们忙着收割庄稼,将一捆捆金黄的麦子、玉米等农作物运回家中。老槐树见证了人们的辛勤劳作和丰收的喜悦,它也为自己能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而感到骄傲。

冬天,黄土高原变得寒冷而寂静。老槐树的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然而,老槐树依然顽强地挺立在村口,像一位不屈的战士,抵御着严寒的侵袭。下雪的时候,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给老槐树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整个村庄也被白雪覆盖,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他们的欢声笑语打破了冬日的寂静。老槐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它知道,冬天虽然寒冷,但春天总会来临。

在老槐树的记忆里,村庄经历了无数的变迁。曾经,这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他们靠天吃饭,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充满了宁静与温馨。随着时代的发展,村庄里的年轻人纷纷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他们有的在城市里打工,有的在做生意,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生活努力奋斗着。村庄里的房屋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过去的土坯房变成了现在的砖瓦房,甚至还有一些小洋楼。然而,无论村庄如何变迁,老槐树始终坚守在村口,它见证了村庄的发展与变化,也见证了人们的梦想与追求。

在这片黄土地上,老槐树不仅仅是一棵树,它更是人们情感的寄托和精神的象征。每一个离开村庄的游子,心中都有着对老槐树深深的眷恋。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老槐树的身影总会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当他们遇到困难和挫折时,老槐树那顽强不屈的精神会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当他们思念家乡时,老槐树那熟悉的模样会让他们感到温暖和安慰。

对于村里的老人们来说,老槐树承载着他们一生的回忆。他们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的欢乐时光,在这里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也在这里见证了子孙后代的成长。老人们常常坐在老槐树下,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关于村庄、关于家人、关于自己的故事,在他们的口中娓娓道来。老槐树静静地聆听着,仿佛在与老人们一起回忆着那些逝去的岁月。

每年的春节,是村庄里最热闹的时候,也是老槐树最开心的时候。在外打拼的游子们纷纷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此时,老槐树下又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带着年货,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老槐树下。孩子们穿着新衣,在人群中穿梭玩耍;大人们则相互问候,分享着一年来的收获和喜悦。老槐树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欣慰。它知道,无论游子们走多远,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家,而自己,也将永远守护着这个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槐树也渐渐老去。它的树干上出现了更多的裂痕,枝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繁茂。村里的人们看着老槐树日渐衰老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他们开始更加细心地呵护老槐树,为它浇水、施肥、修剪枝叶,希望它能继续陪伴着村庄,见证更多的岁月变迁。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老槐树的身上。老槐树静静地伫立在村口,望着村庄里闪烁的灯火,心中感慨万千。它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许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但它并不遗憾。因为它见证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的故事,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祖祖辈辈的繁衍生息。它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黄土地里,它的灵魂也将永远与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相连。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老槐树会倒下,但它所承载的记忆和情感,将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它将成为村庄的一个符号,一个象征,激励着后人不断前行。而黄土高原上的这个小村庄,也将在岁月的长河中继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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