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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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十 五
范莉对梁栋更是一片真心。一连多日，她一直挂念他。尤其担心他的身体，很想前去看一看，拾掇一下他的居室，让所有的用品各归其位，让他的生活作画环境好一些。如果有必要的话，针对日常生活存在的问题，再好好叮咛他一番，表示她对他的关爱。尽管范莉有那么美好的愿望，可她总不肯付诸实际行动。究竟为什么？因为范莉心中有顾虑。其一，梁栋惜时如金，她前去打扰就会耗去他宝贵时间，他就会对她产生反感情绪。弄不好，还会相互指责，不欢而散，造成一定的隔阂。其二，她为梁栋准备的无皮葵花籽只有多半袋，还不能成为礼品。还想再剥一些，将塑料袋装满，拿得出手，再确定见他的日期。其三，她不愿给他留下藤缠树的不良印象，为以后相处留下隐患，而轻视她。因此，范莉就不得不拖延时间
梁栋与范莉正式见面之后，袁大姐就一直暗里关注他们的交往情况。她便发现，范莉半月都没有去看望梁栋，她就有了一个疑问，小范总不去见小梁，难道他们闹僵了？或者悄悄散伙了？或者还有别的原因？”袁大姐一心要弄清真相，就把范莉叫到她家，直截了当盘问：“小范，这些天，你咋没去看望小梁？”范莉有点心虚，掩饰地一笑说：“隔三岔五都能看见他，他很正常，我就没有专门去看他。”
袁大姐就刨根问底：“在啥地方？”看样子不说实话不行，范莉就照实说：“上班时候，我见过他几次。”
“情况比较特殊，你还得专门去宿舍看他。”
“也想去，没来得及。”范莉便机警询问：“大姐，难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袁大姐笑道：“那当然。”一听范莉就不放心地盘问：“那是啥问题，大姐？”袁大姐便说：“你在耍心眼，故意跟小梁较劲，就不去看他，要让他着急主动去看你。”范莉赶忙辩解：“大姐，我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袁大姐反驳说：“你有，你的想法在骨子里。”范莉笑道：“大姐，你说得太玄乎，我骨子里咋会有想法呢？只有骨髓呀。”袁大姐笑道：“小范，我不让你为难，就由我替你说心里话吧。你是怕经常主动去看望小梁，小梁会厌烦你，给你脸色看，惹你伤心。再就是，你认定应该是男追女，不应该是女追男。要是你老往他宿舍跑，他会嫌你不稳重，外人也会对你说三道四。”
“大姐，你的眼睛可真毒。”范莉就红着脸承认：“大姐，你说的两种想法我都有。可我认为，我的想法也没错呀。”袁大姐就说：“小范，你的想法是没错，可已经跟不上新的形势。”范莉就向袁大姐请教：“大姐，那我咋做才能跟上新形势？”袁大姐想也不想就说：“打消所有杂念，主动去看望小梁。要知道，小梁天生就是那种秉性，不愿主动接近女人，那你就得主动跟他交往，逐步培养感情。你跟他会越交往越热乎。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大功就告成了，就可以结婚了。反过来说，要是都不肯主动见面，事情就会越撂越凉，最后，自动解除关系。”听到末尾那句话，范莉心头不由得一紧，再没心思跟袁大姐说话，就想快点见到梁栋，不要让袁大姐的猜测成为事实，让她一场空喜欢。她便向袁大姐打个招呼，拔脚就走，袁大姐还不放心，就再次叮咛：“小范，见了小梁，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话，千万不要使性子惹他生气，更不要冲他顶嘴。”
“我知道。”范莉匆匆忙忙赶路，忽然想到无壳葵花籽只有多半袋，无法拿出手，脚步就放慢，边走边想补救办法。办法很快就有了，快去买核桃，核桃个头大，砸开几十个就能掏出一堆果仁，把能葵花籽袋装满。于是，她就兴冲冲地赶到供销商店，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公斤核桃，匆忙走出商店。忽又想到，只带一样礼品不行，就又拐回去买了两公斤红枣，要将三样食品一并送给梁栋，让他慢慢食用滋补身体。
回去以后，范莉就抓紧时间砸开一个个核桃，将核桃仁一点点抠出来放进葵花籽袋，不知不觉就将那个袋子喂饱了，她便高兴地扎好袋口，在鼓鼓的袋子上轻轻一拍，便将两袋礼品装进一个大兜。然后，草草打扮一下自己，心情愉快地拎着礼品直奔梁栋住所。范莉走进梁栋宿舍以后，见他正勾勒一幅画的线条，就没敢说话，轻轻放下礼品，不知做什么才好，就坐在小板凳上休息。一会儿，梁栋停住手打量范莉，范莉就笑盈盈地走到梁栋身边，望一眼他的脸面，又望一眼画稿，热情漾溢地说：“小梁，你又能画画了，我真高兴。”梁栋就说：“我也高兴。说心里话，身体健康，能够正常上班，业余还能画画，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快乐。”
“看来你对别的事情都没兴趣？”范莉这一问可把梁栋难住了，他盯了范莉一眼，嘴唇动了几下，看样子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范莉怕惹梁栋心烦，就没敢追问。按说范莉一来，梁栋就该放下画笔，两人好好说一说心里话，增进双方感情。可他继续埋头作画，不再搭理范莉，就把她晾在一边，真成了多余的人。范莉感觉来得时候不对，就想马上回去。转念又想，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走掉。不管他怎样待她，她都要忍耐，一直等到他休息，看到她带来的两袋礼品，明白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对她有所表示，她才能离开。
闲待着心慌，范莉便动手整理室内的用品。先将被子再叠一遍，弄出整齐的样子。再将床单捋得平平展展，看上去很舒心。还将乱扔的东西一一放在合适位置，方便利用。经她那样一顿收拾，居所就变了样，给人一种好舒适的感觉。她偷偷一笑，索性操起笤帚扫起地来。刚扫几下，就听梁栋说：
“小范，你也太勤快了，勤快得让我受不了。”范莉心里暗喜，陪着小心说：“我不该扫地，打扰你画画。”便偷偷打量梁栋面部表情，见他面带微笑，这才认定他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在夸她，心里总算踏实了，就高兴地说：“我忙惯了，一闲心里就发慌，一发慌就非得干活。不然，非急出一身病不可。”梁栋笑着说：“我可声明在前，你就是干得再多，我也不付工钱。要知道，我可是个穷光蛋，手里没钱。”范莉就被惹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我也发表声明，给你干活，心甘情愿，决不要工钱，还怕惹你心烦。”
“你没惹我心烦。”线条已经画完，梁栋可以停下来休息，他便放下画笔，一甩胳臂逗笑说：“小范，托你的福气，我总算可以偷懒了。”范莉紧跟话音说：“不是偷懒，而是休息。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用功，不定哪天，身体还会出毛病。”梁栋却说：“我的身体不会再出问题。”
“为啥？”
“因为有菩萨保佑。”一听范莉就明白,梁栋把她比作护身的菩萨，那可是对她莫大的奖赏。为此，范莉就乐得心乱跳，脸发红，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这一笑使得她越发兴奋，多么想猛跑过去，一下将梁栋抱住，跟他好好亲热一番，让他彻底放松心情。可她实在没勇气，只好掩饰地连连好笑，释放亢奋情绪。又用两手不停地搓脸，平复自己的心情，忙里偷闲对梁栋说：“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你把我捧得太高了。”梁栋咧嘴一笑说：“我说的可是心里话，一点也不掺假。”
范莉故意又说：“你真把我捧得太高了，我不敢接受。”梁栋就坦诚地说：“我认为，我的眼光很准，不会把你看错。”听了，范莉舒心地一笑，用玩笑的口吻说：“小梁，我忽然明白，你在用一种巧妙的办法，轻松地在我头上套了一个紧箍，我要是表现不好，你就会念紧箍咒，让我头疼，疼得满地打滚，求你饶我一命，对吧？”梁栋被惹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小范，你把我想得太聪明，又太坏了。”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梁栋明白范莉在说反话，就没有反驳，就顺着她的话意说：“你说得太对了，我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从里到外都有毛病，真正坏透了。”范莉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梁栋哧哧好笑。之后，她兴冲冲地走过去，将那个礼品兜拎过来，取出两袋食品，指着红枣袋说，红枣是用来泡茶的，常喝红枣茶可以滋补元气，元气足则百病不生。又解开另一个食品袋，抓了一把核桃仁，二话不说就往梁栋手里塞，梁栋就慌忙伸出双手，将核桃仁捧住，仰起脸，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范莉的笑模样，由衷地说：“我确实没有看错，你确实是我的护身菩萨。”听了，范莉故意撇一下嘴，带点娇气说：“你说错了，菩萨是神，我可是人呀。”
“那你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使唤丫头。”
“你胡说。”范莉就趁梁栋不防，突然捅了他脑门一指头，梁栋小吃一惊，心头油然泛出一股暖意，感觉好舒服。他就有了一种冲动，想摸一摸范莉那双勤快的手。于是，他也趁她不防，猛一下抓住她的右手，轻轻一捏，赶忙放在眼前，一边呵呵好笑，一边动情地说：“你这双手到底啥样子，我要仔细看一看。”他就先看手心，再看手背，还仔细看手心纹路。范莉想捉弄一下梁栋，就猛地抽回右手，笑嘻嘻地说：“我的手没有特别之处，就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不值得你费心看。”话锋一转说，她倒想仔细看一看梁栋的手。说着，她就敏捷地捉住梁栋的左手，仔细端相起来，便看清他的手掌不宽不窄，五指又细又长，很是匀称，她就兴冲冲叫嚷：
“小梁，怪不得你能画出那么好的画，原来你天生一双神手，就凭这双神手，也就十年八年，你一定能画出更好的画，成为一流画家。”
梁栋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范莉神神秘秘说：“我会看手相，绝对不会出错。”范莉那般一说，梁栋也就信了，好不高兴。一时冲动又捉住范莉的右手，动情地说：“你的手也了不起，我得好好握一握。”就稍微用力握紧范莉的小手，范莉心头立刻泛起一股暖流，很快遍及全身，使她觉得好幸福，热泪差点流出来。幸福之感也使她变得有点慵懒，不由得低了头，眯了眼，什么事都不去想，什么话也懒得说，只希望梁栋一直握着她的手。她觉得那是梁栋给她的最好礼物，比任何礼物都有价值。半晌，范莉缓缓抬起头，望着梁栋的愣怔样子，语气轻柔地说：
“呆子，不能浪费太多时间，该松手了。”梁栋这才清醒过来，应一声，勉强地松开范莉的小手。范莉不愿再浪费梁栋的宝贵时间，想马上离开，就性急地说：“不能再耽搁，我得赶紧走。”
“真要走？”
“真要走。以后，我尽量少来，你自己照顾自己，一定要保养好身体，不要出一点问题。”说完，范莉就露出一脸愁容。梁栋就赶忙说：“小范，不必为我担心，发愁。我一定照顾好自己，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范莉打个招呼，说走就走，连头也没回。梁栋见范莉心情不好，很不放心，就撵上前去，非要送范莉回去。范莉说不用，梁栋说必须送一程。范莉执拗地说，完全没必要，要让梁栋赶快回去，还推了他一把，他就往回走。走了一截，扭头一望，发现范莉还在路边目送他，他就转过身去向范莉连连挥手，叫她快回，她这才转身往回走。梁栋望着范莉背影，忽然想到，她下次再来看他，可不能乱花钱，再买礼品。哪天碰到她，他一定要对范莉做一番交代。
二 十 六
一回居所，梁栋就拿起画笔继续完成那幅作品，画得正顺手，又有客人来访。客人是方良伯，梁栋不敢怠慢，赶忙放下画笔前去迎客，并向他问好，表示他的敬意。方良伯眼尖，看到梁栋正在作画，就直走过去，仔细观看。又逐个观看墙上的画稿，呵呵一笑，高兴地说：“小梁，最近，你的画技有长进，我很高兴。”方良伯这般一说，梁栋心里就踏实许多，暗自感谢方良伯对他的关爱。平日里，方良伯总是默默地关心他的成长，用极大的热情鼓励他画画，一旦有进步就及时给予肯定，发现问题也及时指出来，促使他尽快改正，不断进步。今生今世，他能遇到方良伯，真是幸运，可以说是上天的一大恩赐。每次得到方良伯的鼓励，他对他都心存感激。那一刻，他的心情也是如此。感激之余，他还诚恳地说：“方师傅，我的新作肯定还有不足之处，请你及时指出来，我再加一把油，尽快取得更好成绩。”那番话表达了梁栋的一种自信，方良伯很赏识。但他却说：“小梁，我相信你说到就能做到。不过，我得及时提醒你，一定要打消急于求成的念头，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把基础打得扎扎实实。只有依靠扎实的功底，你才会搞出像样的作品。谁都不会轻易成功，成功者都必须经历一个坎坷的过程。记住，成功的秘诀就四个字，水到渠成。过后，你慢慢琢磨。”
那番话引起梁栋沉思，一时忘了说话。也许问题一时想不透，他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方良伯看到梁栋那样子，就呵呵笑起来，且说：“小梁，我的话仅供你参考，不必费神多想。今后该如何做，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梁栋就说：“那我制订一个计划。”方良伯就提建议说：“应该制订一个长计划，再做几个短安排，成功的前辈都是那样做的。”梁栋就说，他愿意按照方师傅的建议去做，计划做出来以后，再请方师傅提出修改意见。方良伯满口答应，没问题。然后说，他过来看一眼就放心了，也该回去了，不能待下不走，影响梁栋作画。梁栋不想让方良伯说走就走，急忙说：“不影响，一点也不影响。方师傅，我想请你针对墙上的画，再给我好好上一课，让我更加开窍。”
方良伯爽快地说：“没问题，我满足你的要求。”方良伯就转过身去，认真观看每一幅作品，相互比较，发现问题，力求得到一种整体印象。鉴定完毕，方良伯心平气和地说，从整体来看，作品的效果还不错，但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之所以迈不过去，是因为梁栋的艺术修养还不够。具体说来，就是观察物象的眼光还不那么准确，画稿上的艺术形象自然就有一定缺陷。话到此，方良伯指着题名《天山美景》那幅画，说此画未能处理好透视关系，不仅技法上有问题，还缺乏一种灵气。概括起来说，此画有两类毛病，有形之病，无形之病。那是古人的说法。而他认为，有形之病，是指一幅画在构图上没有处理好物象的比例关系，透视关系，整个画面构图不合理。无形之病，是指作画者缺乏艺术修养，审美眼光不高，墨守成规，不求创新，画面上的物象虽然有形状，但没有神韵，不能让观赏者产生艺术共鸣。换句话说，就是尽管画面上有物象，但物象是僵死的，没有艺术生命。方良伯的话音一落，梁栋就激动地说：“方师傅，你这一席话可让我大开眼界，大长见识，让我感觉也能挑出每幅画的毛病。”
方良伯乐呵呵地说：“小梁，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后，方良伯又道出绘画方面的三病，板、刻、结。板者腕弱笔痴，全亏敢与，状物平褊，不能圆混也。刻者运笔中疑，心手相戾，勾画之际，妄生圭角也。结者欲行不行，当散不散，似物凝碍，不能流畅也。方良伯不能逐字解释这段话意，只说是古人针对作画者驾驭画面的能力而说的。一个作画者若想运笔自如，妙笔生花，就必须勤学苦练，掌握一整套绘画技巧，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梁栋心悦诚服地说：“方师傅，你讲的内容我全记心里了，我有信心，在绘画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决不半途而废。”
方良伯说：“不要怕一时的失败，要在失败中不断地立志，你才会看到成功的希望。人贵立志，一时立志容易，一辈子立志很难，成功属于一辈子立志的坚强者。”
“方师傅，我不怕失败。哪怕失败一百次，我都不会回头。”
“按我的眼光看，你至多失败七八十次，就会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路。”听了，梁栋嗓音颤抖地说：“方师傅，你这么一说，我更有信心了。”
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结束，方良伯就要离开。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小梁，我听袁媛说，你跟范莉谈对象了？”因方良伯问得太突然，梁栋就被问愣了，一时不知做何答复。愣怔片刻，他如实作答，有那么一回事。原本不想过早地考虑婚姻大事，分散精力，要把成家的事拖后几年，拖到一定的时候再说。假如自身条件一直不好，那就一辈子也不结婚，就过单身生活。可是，袁大姐心肠那么热，一心要让他与范莉成为一家子，再三撮合，他就看袁大姐面子，稀里糊涂答应了那件事。至于结果如何，他心中无数。听着，方良伯当即就说，他听明白了，梁栋并不喜欢范莉，只是碍于情面，勉强接受了她。他认为，违心的事最好不要做。一旦做了就会后悔一辈子。要不就趁早下决心，跟范莉断绝来往。没想到，梁栋却那样说：
“也有过那种打算，又放弃了。”
“到底为啥？”
“经过几次交往，又感觉小范还不错，说话办事都很利索，心肠也好，也爱干活，也挺关心我，我就动了心，愿意跟她来往。又感觉自身条件太差，害怕拖累人家一辈子，就不敢做最后的决定。”听着，方良伯忽然哈哈大笑，且笑且说：“小梁，你真厚道，遇事先替他人着想，那可是做人的一种美德。当今社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哇。”梁栋说：“我感觉小范也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认为小范不错，那就跟她好好交往，加深了解。到了一定时候，你就下定决心，把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方良伯以为梁栋一定会接受他的意见，道出很好的打算，让他放心。谁料，梁栋却那样说：“为了让小范有较好的生活条件，我先抓紧时间画画，努力成才，等成才以后，各方面条件有所好转，再考虑成家的事。”方良伯就说：“究竟要等多少年，谁都不知道。再说，小范不一定情愿。”
“那我不做最后的决定，给她留出选择余地，实在等不住，就去选择别人。我是个单打一的人，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所以，只能先考虑成才的事。”
“其实，成才与成家并不矛盾，两者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了，可以让你取得事业家庭双丰收。”梁栋一时转不过弯来，固执地说：“一旦成家，被家务拖累，我肯定完蛋。”方良伯就着急地说，梁栋又钻牛角尖了。其实，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么可怕。按他的眼光看，范莉能够消除梁栋所有的担心，可说是他的知音，贤内助。首先，范莉喜欢梁栋那样的人，就表明她潜意识里也喜爱绘画艺术，双方有共同的思想基础。其次，范莉比较单纯，性情开朗，总是用乐观的态度看待生活琐事，她跟别人一接触，就会觉得她像一团火，让人心里暖洋洋。梁栋跟范莉生活在一起，就会被时时激发绘画热情，不断地出作品。再次，范莉明辨事理，没有用世俗的眼光，将梁栋看成一个没出息的人，而是高看他一眼，愿意跟他结成伴侣，共度难关，表明她赏识人才，而不看重钱财。假如某一天梁栋成了名人，画稿可以换来钞票，范莉也不会将梁栋当作摇钱树，叫他不要命地作画挣钱，供她置办华贵的衣服，名贵的首饰，依然会用一颗平常心看待梁栋。所以，梁栋不能放弃范莉，要尽快做出最后的决定。
梁栋只好说：“那我就按方师傅的意思，跟小范继续交往，一旦时机成熟，就做出最后的决定。”一听方良伯就高兴地叫道：“小梁，这样想就对了，让我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