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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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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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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凡星》(连载)连载

                                                三 十 一

演出获得成功,就使李忠东有了成就感,心情好得不得了,就提议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华芳立刻叫嚷:“好呀,应该好好庆祝,咱们拿到一等奖多不容易呀。”梁栋像他们一样高兴,就笑着说:“好哇。一夜之间,你们都成了县上的名人,应该好好庆贺一下。”便表明他的诚意,吃喝费用由他支付。李忠东并不接受梁栋那番好意,急忙说:“不妥,那可是喧宾夺主。主意是我出的,主角就是我,费用就由我来支付。”谁料,华芳提出意见,那样不公平。两人同时获奖,应该各承担一半庆贺费用。李忠东急忙叫嚷:“华芳,你要付一半费用,就是不给我面子,当众打我的脸,那可绝对不行。”华芳知道李忠东花钱一向大方,只好作罢。

他们三人便去鸿运酒楼,要了一个雅座。落座的时候,李忠东提议梁栋坐上首,梁栋却不接受李忠东的安排。华芳就引逗梁栋:“小梁,你是节目组组长,应该坐上首。”梁栋又好笑又摆手,就是不肯坐那个位置。华芳只好挑逗李忠东:“你是富人,那你就坐上首吧。”李忠东就凑趣儿说:“对呀,富人该坐上首,上首就是为富人设的嘛。”就逗得大家好笑起来,坐了下去。李忠东在上首,梁栋在左首,华芳在右首。李忠东点了五道菜,一瓶伊犁特曲,一瓶红葡萄酒。菜肴和美酒很快被摆上餐桌,李忠东便显出几分豪气,将军下令似的一挥手叫道:“我的朋友们,快快拿起筷子,大口吃菜,快快端起杯子,大口喝酒,庆贺演出成功。”大家便行动起来。

在李忠东看来,梁栋,华芳都是他可以信赖的朋友。所以,他才借此机会招待他们,进一步增进友谊,加深感情。尽管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争吵,甚至相互埋怨,但朋友情分还在,难以割断。有人说过,朋友好比树上的叶子,为了理解树叶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就得知道这棵树是怎么生长的。尽管他们对各自的成长经历略知一二,但他们经过数年相处,已经熟知各自的秉性,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交往,那么,他们可以说是朋友。再则,他们三人都有艺术追求,甚至对艺术痴迷,都愿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不成功绝不罢休。那么,他们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搞一次精神会餐。

李忠东定了规矩,男人要喝白酒,女人则喝红酒。梁栋不胜酒力,要求喝红酒,李忠东不许梁栋破坏规矩,笑骂他一句,非叫他喝白酒不可。梁栋只好挖苦自己:“按说,我应该喝白酒,喝了白酒我就是英雄。可我偏偏喝不了,就只能当狗熊,但我想得通。在这世界上,既然有英雄,就会有狗熊。狗熊有自己的活法,照样很快活。”李忠东见梁栋在闹情绪,只好废了规矩,提议大家都喝红酒。还说喝红酒是一种文明行为,大家就行动起来,喝红酒吧。他的提议便得到梁栋和华芳一致赞同,他们三人便愉快地举起酒杯,喜气洋洋,相互一碰,饮下第一杯喜酒。连喝三杯之后,华芳端起酒杯,笑容可掬地望着李忠东说:“李忠东,你帮我很大一个忙,我很感激,要敬你一杯。”李忠东笑道:“我乐意接受。”就痛快地干了华芳的敬酒。

梁栋也抓住机会,端起酒杯,向李忠东表示了祝贺之意。之后,华芳坦诚地告诉李忠东,他手风琴拉得确实好,可以说是手风琴演奏家。她就建议李忠东再下一番苦功,将演奏技艺再提高一步,力争得到专家的认可,成为名副其实的手风琴演奏家。李忠东好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即使他的手风琴演奏技艺得到专家认可,拿到资格证书,也派不了大用场,只能自娱自乐。因为手风琴已经过时,在大的演出场合都不用,现代乐器完全取代了手风琴,所以,他不打算在手风琴演奏技巧上下太大的工夫。要想出人头地,有所成就,就必须走绘画这条道路,花费精力钻研绘画这门学问。梁栋就说,李忠东的选择没错,他大力支持。并鼓励李忠东:“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当画家,就一定会出成果。奋斗几年,至少能在本地扬名。”此话李忠东不爱听,认为梁栋低估了他的才能,伤了他的自尊心。于是,他冲动地嚷道:“要干就要豁出一切,狠下工夫,干成一番大事业。也就十年八年,我要在关内搞画展,第一站是北京,第二站是上海。要是办不到,我就把画稿统统烧掉。”一语惊人,梁栋、华芳都被李忠东的豪情镇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就你望我,我望你,再望李忠东,等待他的下文。

李忠东不再多言,顾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望望梁栋,望望华芳,嗨嗨笑起来,似乎在为他的那番表白在笑。梁栋却认为李忠东好高骛远,想法太不符合实际,说得全是大话空话,难以办到。可他将想法藏起来,以极大的热情为李忠东的设想叫好。然后开玩笑:“说来说去,我总算听明白了,咱们三人,也就你能成名成家,而我,还有华芳,都是你的追随者,永远落在你身后。”

“很有可能。”李忠东没管梁栋有何感受,自以为是又说,因梁栋自身存在很多不足,不容易成功。比方说,观念陈旧,不求创新。勤奋有余,才气不足。眼光不远,方向不明。选材太随意,画画太随便,没有长远规划,没有主攻方向。话到此,李忠东便打住话头,只字不吐。梁栋就说,他还想听李忠东真心话,还是多说几句吧。李忠东笑道:“我说得已经够多了。再说的话,你肯定吃不消。”梁栋却说:“肺腑之言,多多益善,你还是大胆说吧。”李忠东却说:“也就这么多,没啥可说了。”

梁栋便说:“你说得八九不离十,我信服你。”梁栋佩服李忠东的眼力,还有分析问题的能力,才那样说的。因他长年窝在山沟里,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很少,观念自然就会陈旧。因他先天不足,后天缺乏专业训练,才气自然就不足。才气不足还想搞出像样的作品,就只能死下工夫,折磨自己,收效还不明显。尽管如此,还想搞出好作品,就只好乱抓素材,勉强作画,不自觉地走弯路。他很想找到一个主攻方向,可就是发现不了目标,只能凭兴趣去作画。为此,他一直很苦恼。没想到,李忠东一顿乱说,不仅没惹梁栋生气,反倒使他轻松许多,就就对李忠东有了感激之情,便端起一杯酒,发自内心地说:“李忠东,你直言不讳,指出我的不足,让我走出迷途,我很感激敬你,再敬你一杯。”

“真心话?”

“真心话。”

“我那么说你,你真不见怪,真不生气。”

“我真不见怪,真不生气,而且很高兴。”说着,梁栋哈哈一笑,要叫李忠东喝了敬酒。李忠东则说:“咱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该那么客气,还是碰杯喝吧。”两个酒杯就咣一声碰在一起,两人先后喝干杯中酒。梁栋与李忠东这么友好地交谈,华芳还是头一回见到,心情自然很愉快,兴致自然很高昂。梁栋与李忠东一亮出空酒杯,她就高兴地拍巴掌,用清脆的声音叫道:

“今天,这场酒喝得太及时,太有意义。可说是喜庆酒,交心酒,立志酒,起到了一石三鸟的作用,我太高兴了,真想喊一句,酒神万岁。”梁栋就被惹笑了,说:“原先,我一直反感喝酒,讨厌酒鬼。没想到,酒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就不得不说,我过去的想法太偏激。其实,酒是好东西。”话音一落,李忠东就笑起来,笑得一阵紧似一阵,似乎难以停止。一不留神,眼泪也笑出来了,他就一边好笑,一边用手背抹泪,忙里偷闲说:

“真没想到,小梁会因喝酒问题做检讨,简直太稀奇了。哈哈……”华芳和梁栋被笑声感染,也笑起来,三人就尽情地发笑,将欢快气氛推向高潮。李忠东就趁兴提醒华芳,给他做模特的事可不能忘掉,一定要说话算数。华芳脸面掠过一丝不悦之色,笑着说:“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决不会忘掉,肯定帮你做好。”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哈哈……”

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梁栋暗吃一惊,眉头一皱又展开,就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华芳的脸庞,想通过表情变化看穿她的心思。可是,华芳显得若无其事,就什么看不出来。他只好暗想,可以断定,李忠东要让华芳做裸体模特,这可给华芳出了一个大难题,真不好办呐。在正规的美术教学场所,常有年轻女性在做裸体模特,人们就是亲眼所见,也不会见怪。可在闭塞的花溪沟矿区,华芳一旦做了那种出格的事,消息传开,好事之人肯定会说她是下流女人,还会骂她烂货,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那样一来,她就无法抬头活人,工作,生活要受很大影响。于是,梁栋就想,散伙以后,一定要及时提醒华芳,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上了李忠东的圈套,必须向他表明态度,她变卦了,不想做那种丢脸的事。

梁栋又想,华芳是成年人,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对李忠东做出那样的承诺,就一定的理由。也许华芳与李忠东已经有了恋情,是那种特殊的感情促使她,要在李忠东面前展示诱人的胴体,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使得恋情更加甜蜜,更加温馨,从而促成他们的一生的姻缘。也许是意外获奖,华芳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想要诚心回报李忠东,才不顾后果做出那样的承诺,真让人担心。但愿回到花溪沟那种鬼地方以后,华芳脑筋快快冷静下来,彻底变卦,让李忠东的计划落空。想归想,梁栋还想私下劝说华芳一番,决不要去做傻事,败坏自己名声,自讨苦吃。可他又不忍心拆李忠东的台,只好劝说自己,不要着急,回到矿区以后,暗暗观察他们,看情况再说。

                                            三 十 二

回到矿区以后,李忠东就想趁热打铁,把华芳请过去描画她的身体,满足自己心愿。又觉自己功力不够,很可能会把华芳画丑,惹她生气,彼此闹翻,以后无法交往。就改了主意,决定先找另外的人练笔。到手中的画笔听他使唤,画谁像谁的时候,就马上来画华芳。李忠东看中了金丝猴,要拿他来练笔。因金丝猴天生一张尖瘦脸,尖嘴巴,小豆眼,两肩瘦削,胸脯扁平,腰身细瘦,屁股很小,双腿没肉,像两根木棍,天生一副猴相,特征明显,太引人注目,很适合做绘画模特。李忠东独具慧眼,这才选中了他。李忠东自信,只要他开口一说,金丝猴就会一口答应,由他任意摆布。

事情并不像李忠东想得那么好办。李忠东道出他的想法之后,金丝猴显得不知所措,神情茫然。耷拉脑袋想了想,就问李忠东,把他精身子画在纸上,到底图啥?李忠东说,就图练功。金丝猴就苦笑着说,要是把他的精身子留在纸上,谁看见谁都会说他有精神病,在卖傻。李忠东就猴急了:“这事你到底干不干?”金丝猴诡秘地一笑,轻轻一摇头表示不愿干。于是,李忠东就叫道:“不想干,也得干。我帮过你,你必须帮我。”一语未了,就伸手去逮金丝猴胳膊。金丝猴敏捷地一闪躲开李忠东的手,慌忙往一边逃窜。李忠东撵了过去,猛一下将金丝猴拦腰抱住,一边用膝头顶他屁股,一边大声笑骂:“你这家伙真没良心,我帮你那么大一个忙,你可忘得一干二净。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讲义气,一口回绝,打我脸面,我要好好治你一顿。”就越发用力拾掇金丝猴,金丝猴招架不住,就胡喊乱叫。末了,这才道出实话,他也想干,可他害臊,豁不出脸皮。

“他妈的,你天生人不像人,还知道害臊,真是笑话。”李忠东又说狠话吓唬金丝猴,要逼迫他就范。无奈,金丝猴只好服软,答应做李忠东的人体模特。李忠东就放脱金丝猴,高兴地说:“这还差不多,金丝猴是大好人。”金丝猴就嘿嘿好笑,李忠东就给他许愿,画画期间,他一定好好犒劳他。画完以后,最少请他喝两场酒。金丝猴被李忠东的诚意所感动,就向他承诺,说定的事决不变卦,他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决不顶牛。李忠东就高兴地叫声好,猛捣金丝猴肩窝一拳:“李武,够朋友。”然后仰起脸得意哈哈大笑。之后,李忠东告诉金丝猴,以后每天晚上下班,他就到他的宿舍来,配合他作画,金丝猴就借机说,那李忠东就得管他晚饭,李忠东就笑骂:“瘦鬼,还像猪一样贪吃。”便答应给金丝猴准备晚饭。金丝猴就开玩笑说:“就为一顿晚饭,我情愿给你脱裤子。”

“哈哈……”

第二天晚间,金丝猴如约去了李忠东宿舍,李忠东很高兴,随口夸了金丝猴两句,就撇下他去支画架,备画笔。准备就绪,李忠东就叫金丝猴快脱衣服。金丝猴就嚷嚷,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要死,没力气脱衣服。李忠东被将了一军,无话可说,只好拿出事先准备的熟肉,烤饼,还有啤酒,叫金丝猴享用。金丝猴一点也不客气,就埋头大吃大嚼。害怕被噎住,就一边吃熟肉,一边喝啤酒,酒肉并用,可算享了口福。酒足饭饱之后,金丝猴露出一脸笑容,哎呀一声,笑着说,吃人的嘴软,那就乖乖让人摆弄吧。

李忠东性急地说:“那就快些脱光,到我面前来。”就冲着金丝猴下意识地挥手,金丝猴猴勉强往前移了两步,忽地站住,回过头来望着李忠东嘿嘿直笑。李忠东好纳闷,就疑惑地问他究竟笑什么?金丝猴并不回话,依然嘿嘿好笑,弄得李忠东心里一阵发毛,就恼火地问道:“金丝猴,你究竟笑啥?”金丝猴还不做声,还在嘿嘿好笑,就把李忠东彻底惹火了,就对金丝猴一顿臭骂,金丝猴并不见怪,苦笑着道出真心话来:“我感觉干这种事情,实在可笑,想忍忍不住,就傻笑的。”

“我干的是正经事,叫艺术创作,很神圣,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可你少见多怪,他妈的,真让我窝火,恨不得打你两巴掌。”李忠东估计金丝猴还不明白,就耐住性子再做解释,金丝猴总算开窍,不再忸怩作态,低头走到李忠东床边,背对他脱光全身衣服,露出瘦巴巴的精身子。似乎怕羞,他就赤条条地赖在床边,不肯转过身来。见状,李忠东就急忙催促:“金丝猴,快点转身,坐到指定的位置上。”

金丝猴慌乱地应了一声,快速调过来,一缩双肩,腰身一猫,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交裆,含混地笑着,一溜小跑来到李忠东面前,看上去心里很不舒服。李忠东好笑一声,说:“你这家伙,真是扽不展。屋里就我们两个男人,又没女人,你也害臊,你也心慌,真没出息。”

金丝猴显出一脸无奈神情说:“我也想好好表现,可就是做不到。唉……”

李忠东便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再怨你。”就叫金丝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不要随便乱动。金丝猴就乖乖地坐在指定的位置,又猫下腰身,双手习惯地捂住了交裆。李忠东望着金丝猴的忸怩样子,苦笑不得,不耐烦地说:“把你的手放到身体两边,不要影响我画画。”金丝猴却说,手不能挪开,除了父母,不能让外人随便看到他的宝贝。

“你这家伙,还挺正经的。”李忠东只好妥协,找了一快布头,两端串了线绳,将线绳系在金丝猴腰际,那块布头就垂下来,遮住了他的宝贝,他这才如释负,重新回到座位,腰身挺直,给了李忠东一个满意的姿势。李忠东叫声好,便凝思定神,下笔勾勒金丝猴的天体。

李忠东居然慌了。面对活脱脱的人体,不知从哪个部位下笔才好,便将画笔悬在手里,焦急地寻找落笔点。就在金丝猴眨眼的一刹那,李忠东发现了下笔之处,就从金丝猴的小眼睛着笔,开始勾画面部线条。李忠东使出浑身解数,力求将线条画准确,但因功力浅薄,手出的面相就变了形,看上去很不顺眼。效果不理想,他就不由得泄气,心里暗叹几声,自责两句,就鼓起勇气画别的部位。不管效果好与坏,他都要坚持把那幅写生弄出来,给金丝猴一个交代。不然的话,就会被金丝猴嗤笑。他决不让金丝猴看出破绽,就竭尽全力完成他的那幅写生,忙得顾不上说话,累得浑身冒汗,满脸大汗涔涔,汗珠从脸上往下滴嗒,也顾不上去擦。就那样拼命画了三个多小时,人体写生终于完成。李忠东好不高兴,猛地一仰头脸,一声大笑,可嗓门喊道:“啊哈,总算画完了!”便扔了画笔,有点发疯地跑到金丝猴面前,照准肩头就是一巴掌。金丝猴一惊,大惊失色问道:“你凭啥打我?”

“我打了你?”李忠东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我不是打你,而是夸你,表现很好,让我把你完整地画了出来。”金丝猴好像还不清醒,懵懵懂懂问道:“你真把我画出来了?”李忠东应了一声,就叫金丝猴快去穿衣服,快到画架面前看结果。金丝猴这才露出笑脸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的腰身都坐僵了,屁股都坐麻了,头脑都坐愣了,能够坚持下来,可真不容易。没有变成傻子了,算是万幸。李忠东就玩笑地说:“我倒希望你变成傻子,好使唤。”金丝猴就警觉地问道:“不会是真心话吧?”

“那当然。”李忠东告诉金丝猴,第一幅写生只画了一种姿势,接下来,还要画出另外几种姿势,那么,他就得继续受委屈,好好配合,帮他完成计划。到时候,他要好好感谢他。听了李忠东的话,金丝猴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愿意继续给李忠东做写生模特。李忠东心里就有底了,便说金丝猴讲义气,重交情,真是好人,更是他的好朋友。金丝猴就说,朋友就应该帮助朋友,李忠东就为金丝猴的说法拍手叫好。之后,李忠东把金丝猴拽过去,叫他观赏画架上的作品。金丝猴纯属外行,只扫画面一眼就叫好。李忠东心里并不踏实,就有意问道:“李武,这幅画真有那么好?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没啥毛病?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好好端详,看到底有没有毛病。”

“也行。”金丝猴就说:“那我就冒充行家,挑出一点毛病来。”就睁大两眼,装模做样在画面瞅来瞅去。过了一会儿,金丝猴一扭脸冲李忠东一笑,然后说:“你把我画得很像,真了不起。”

“真心话?”

“真心话。”

“难道就没有一点毛病?”

金丝猴就吞吞吐吐说:“毛病嘛,好像没有,好像也有。”一听李忠东就有点心虚。为能听到金丝猴的实话,他一横心说:“有话你直说,听了,我决不见怪。”李忠东那么一撺掇,金丝猴的胆子就大起来,就嚷出一句:“你画得好是好,就是我的脸走了样,真像猴脸。”

“啊……”李忠东心里一阵发慌,脸面陡地发起烧来。为掩饰慌乱神情,他就仰头哈哈大笑,并大声嚷嚷:“说得好,说得太好了。”金丝猴却后悔不该走嘴乱说,没事找事,就赶忙说:“我可是胡说八道,你不要当真。”李忠东随机应变说:“我看你真是胡说八道。我咋能把你的人脸画成猴脸呢?不可能嘛。我只是一时着急,把你的脸画得太夸张。小毛病,一改就好。”金丝猴就说,能把他的脸改好,他肯定很高兴。

金丝猴的脸形确实没画准,李忠东最不满意的正是这一点。这可不是小问题,而是衡量一个作画者功力深浅的尺度。脸形没画准则表明他的作画功力还浅薄,还不具备描画人体的能力。李忠东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心急得要命。也很丧气,真想终止画人体的计划,却又不甘心。就再鼓干劲,反复修改金丝猴的脸形。眼睛改一改,不满意,擦去,再改。嘴巴描一描,不满意,抹掉,重画。就那样改来改去,不知疲倦在金丝猴的脸上狠下工夫,不知不觉,几小时光阴就从他的笔尖流逝了。天将放亮的时候,李忠东总算把金丝猴的脸形改了出来,看上去不仅形似,还有几分传神。可把他高兴坏了,大叫一声,疯癫癫跑过去倒在床上打几个滚,然后,一动不动,昏然睡去,一觉睡到了中午。李忠东旷工半天,惹得车间主任很恼火,见人就嚷嚷。那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厂长耳朵,张厂长也很恼火。想起李忠东曾用漫画侮辱他的往事,他就十分憎恶李忠东,就想借机整治他一顿。可旷工半天事情有些小,不便整治,张厂长便在心里记下了那笔烂账,吩咐车间主任,给李忠东一次口头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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