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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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十 一
听说梁栋出了事，李忠东也很吃惊。而又不相信梁栋会闯下那么大乱子。梁栋做事一向谨慎，按说轻易不会出差错。李忠东就怀疑张厂长偏听偏信，冤枉了梁栋，他才稀里糊涂背了黑锅。朋友有难，必须要讲义气，毫不犹豫出手相帮。李忠东就找到梁栋，问他消息是真是假？到底有事没事？梁栋就告诉李忠东，消息不假，他真有事，后果还很严重。他估计厂里要根据所造成的损失，严厉地处罚他，到时候他的处境一定很惨，可能会丢掉饭碗。
“问题真有这么严重？”
“真就这么严重。”梁栋苦笑着说：“我想大概是老天爷在故意折磨我，才有了这一劫。”李忠东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恐怕是你神经过敏，太紧张，太悲观，才把问题看得如此严重。小梁，听我一言，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你有难，我来帮，还要帮到底。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必须闯过这一关。”
“恐怕很难。事实就摆在面前，黑的不可能变成白的。”
李忠东可说：“咱们想出一个好办法，不就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嘛。”一听梁栋就惨笑起来，无奈地说：“就是想再多的办法也无用，我还是等着挨罚吧。”
李忠东就忽地恼了，随手推了梁栋一把大声叫嚷：“小梁，你可真没脑子。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你还死守规矩，等着挨刀，简直太窝囊了。要知道，保护自我是人生存的本能，可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算是白活了二十多年。赶快动脑筋好好去想，就会冒出补救办法，救你一命。要不然，可真是难办。”
“我真想不出补救办法，还是挨罚吧。”梁栋不动声色说：“熬过这一劫，也许我的处境就会变好。”李忠东就更加恼火，毫不客气地叫喊：“梁栋，黄粱美梦会害死人的。你可要知道，一步走错，步步都会错，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也就休想再翻身，只能一辈子后悔。”就说得梁栋心里一阵发冷，心头不由得一颤，心绪全乱了，一点主张也没有了。就被人生的无奈所困，那么孤独，就索性闭住两眼，什么也不再想，任由痛苦煎熬。半晌，他懒懒地睁开眼睛，语气低沉地说：“我当然不想后悔一辈子。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想赖也赖不掉，就只能自认倒霉。要不你就帮我拿主意吧。”
“那也好，我愿意。”李忠东有点得意地说：“最好能将大事化小，罚得轻一些，就可保住你的饭碗。”
“咋做才能使大事化小？”梁栋急于想得到答案，李忠东却不着急，呵呵一笑，又拍了拍脑门这才说，瓷器图案全是梁栋一手设计的，梁栋就有优先解释权，说明权，就可以那样向张厂长解释，那一批瓷器图案看似错的，其实没出错。那是他反复琢磨，设计的新花样。设计时有意省略了花朵的花蕊，似乎就出了错。只因新图案一时难以被大家接受，也就认为出了差错。要是都能够换一种想法，用另一种眼光去看新图案，就会说它挺好的，更有艺术性。听李忠东那般一说，梁栋心里就一下敞亮了，心头萦绕的晦气悄然消退，顿时来了精神，他就长舒一口气说：“李忠东，你点子还真多，我可算服了。”而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急忙追问：“你所想的办法真能用？”
“当然能用。”李忠东又问：“你好好回想一下，在设计图案过程中，有没有那种想法？”梁栋想了想就说：“有过那种想法，还画过草图，但没敢出手。”
“这就对了。你画过那种图案，那种图案的瓷器就有了。”
“可我想不清究竟咋回事。”
“那是因你太忙，忙糊涂了，事情做过就忘了，不必再想了，就按我说的去做。”李忠东振振有辞还说：“张厂长常爱说，要搞产品创新，搞出新花样来，给单位争光，那就毫不含糊认定，那个新图案就是按他的意图设计的。真要追究过错的话，就是新图案未经领导审批准就使用了，违反了厂里的有关规定。那他会咋做？大概是要批评教育一顿，就会放过你。”梁栋心里就又一亮，就觉压力似乎没有了。也就由衷地说：“李忠东，你脑子可真够用，要比我强多了，替我想了这么好的办法，我可真是佩服你。而我只会认死理，自己折磨自己，真是愚蠢，真是无用。”
李忠东却说：“你不必自责。你我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差上下。可我要说，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认死理，不听人劝，非要一头去撞南墙，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可还不愿回头，怨天怨地。你不是那种人，知错就能改，让我很高兴。”梁栋信服地说：“你说得都对，那我就该听你的，不能想得太多。” 李忠东就说：“你可说对了，想得越多疑心就越重，犹豫不决，耽误大事。”梁栋就回敬说：“遇事确实不能多想，该咋做就咋做。”
“这就对了。”李忠东便问：“我们哪天去见张厂长？”
“要不我做好思想准备，再去。”
“没啥可准备的，说去就去。”
“还是做点准备要好。”梁栋照实说，那就给他一天时间吧。李忠东也就不再勉强，通情达理地说：“那就给你一天时间，想好该说的话。明天晚上，我陪你去见张厂长。由我替你做解释，必要的时候，你补充几句就可以了。我估计，张厂长听了我们的解释，事情一定会有转机。”梁栋就高兴地说：“但愿事情会有转机，能把我及早解脱。”
“好人会有好报，老天也会帮你一把。”
“你可帮了我大忙，我得好好感谢你。”
“我们是朋友，紧要关头，我必须帮你，要不就是不讲义气。”
梁栋颇为感动，嗓音颤颤地说：“不管咋说，我都得好好感谢你。”
“朋友之间不必说这种话。”
“不说我心里憋得慌。”
“你就爱感情用事，坏毛病可要改。”
梁栋可说：“我就这样一个人，坏毛病恐怕改不了。”李忠东就说：“那我不想跟你再说坏事，要告诉你一件好事。”
“是啥好事？”
李忠东呵呵一笑，这才美滋滋地说：“我遇到了比华芳还要漂亮的女人。”梁栋有点不相信：“你逗我开心吧？”
李忠东话里带笑说：“是真事。我绝对没有哄你。”就向梁栋透露了那个秘密，他所遇到的是一个叫李红的女人，配合他已经完成了几幅人体写生。“你完全没有想到吧？”
“完全没有想到。”梁栋高兴地说：“那我得尽快过去，欣赏你的新作品，还要亲眼看一看，李红到底有多漂亮。”
“那就今天晚上。”
“那行，我一定早点过去。”梁栋对李红很感兴趣，就问她的详细情况，李忠东也乐于相告，就爽快地做了如下介绍：李红，二十四岁，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前夫是个煤矿工人，在一次塌方事故中不幸身亡。李红没有正式工作，失去依靠以后，只好走出家门干零活维持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金丝猴的修车铺遇到了李红。一见面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高挑的身段，俊俏的模样，下凡仙女似的，相当得出众，他就被弄得头脑发热，心头发痒，难忍难熬。实在忍不住，就主动前去跟她搭上话，随意闲聊。这才知道她是新来的，在修车铺打杂。他就开玩笑说，她自身条件那么好，应该找个有钱的男人，干些家务活就可以了，不该在外干零活，吃苦受累。李红却说，她的条件并不好，一是文化水平太低，二来又是个寡妇，有钱的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就只能打零工，挣点辛苦钱养活自己。听她那般一说，他才觉得她真是个可怜人，需要别人拉一把。他就试探地说，正好有一份临时工作需要她去干，要是愿意的话，事情可以当场定下来。她想了想才说，不管啥样零活，她都愿意干。他便说，要让她去做模特。一听她就问，模特到底要干啥活？他被问住了，只是望着她好笑，一时答不出来。因为初次打交道，彼此很陌生，不便把话挑明。他就对她说，要不先过去看一看，然后再慢慢商量具体事情。她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跟他走了。到了他宿舍以后，他一指墙上所贴的临摹画稿说，模特要干的，就是要像所画的女人一样，一丝不挂，摆好姿势让别人描画。听他那样一说，她好像后悔了，低下头想了半天，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脸面，不动声色地说，她愿意做模特。一听他就高兴地拍手叫好。她就大胆地解释说，她已经结过婚，跟自家男人睡过，脸皮已经厚了，也就不怕别的男人描画她的精身子。又不是当小姐卖身，败坏自己名声。为能挣钱养活自己，那就干吧。“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才让我搞出了几幅人体写生，满足了心愿。看来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
“可不是嘛。”梁栋就不由得笑起来，不仅为李忠东搞出新作高兴，更为他遇到李红而开心：“真是天赐良机，让你遇到了李红。那你可要好好待她，一定要把她留住。我知道你自有好办法。”李忠东就显得热情高涨，信心百倍地说，他要跟李红好好配合，搞出一批像样的作品，为以后搞画展打好基础。梁栋就说：“看来你很满意李红，不想让她走了。”李忠东乐呵呵地说：“那当然。她不光长相漂亮，脾气也温和，很好相处，我说咋做，她就咋做，真让人满意。”梁栋就毫不掩饰地说：“她新来乍到，当然要乖乖听你摆布，就怕时间一长，她就不那么乖了，要给你使小性子。”
“不可能。我看她就不是那种人。”
“那她咋样看你？对你有何评价？”
“她很崇拜我，说我把她画得特别像，本事真大。还说我身体也好，有本钱，经得住折腾。”梁栋就又问：“那你认为李红到底好不好？” 李忠东即刻笑逐颜开，一一列举她的优点：长相一流，性格很好，说话声音好听，发笑样子好看，就连她走路的姿势，也让她感觉很舒服。一句话，李红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真是难找，可偏偏让他遇上了，他的命可真好，就美得又笑了起来。
梁栋望一眼李忠东的快活样子，就半开玩笑地说：“李忠东，我总算看明白了，你已经看上了李红，不想让她再走了。对不对？”李忠东得意地一拍巴掌，故意摇头晃脑说：“那当然，我有眼光吧。”
“你真有眼光，我无法相比。那我就希望你们尽早明确关系，结成一对，才算是进了保险箱，我才会放心。”
李忠东可说：“到目前为止，我跟她还是合作关系，还没有往前走那一步。”梁栋就说：“不会吧？”
李忠东忙说：“我说得全是实情，没有哄你。”梁栋便说：“那也好，不必着急，好事得一步一步来。”可还是有些纳闷，李忠东几乎每天都要面对李红，睁大眼睛描画她的光身子，难免就会动心，可为何只走了一步呢？忍不住就问他了一句，而他说还没有完全想好。梁栋就明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可不能头脑一时发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李红可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属于弱者，可不能让她受二次不伤害。你应该好好保护她，让她彻底信任你，你们的好事也就成了。”李忠东就说：“八字不见一撇，我决不会乱来。”梁栋可还说：“就怕你喝了酒，失去理智，会稀里糊涂对她下手。”
“我能管好自己，决不随便喝酒。” 李忠东显得有些激动，猛拍胸膛一把就大声嚷嚷：“你总是对我不放心，弄得我简直无话可说。小梁，我也是儿子娃娃，得按规矩做人，决不会随便占她便宜，除非她愿意跟我结婚。”
梁栋赶忙追问：“真心话？”
“真心话，说话算数。”
“那你不在乎她文化水平低，还是个寡妇？”
“我只在乎她人好，别的全都不在乎。”李忠东进一步说：“我已经给你交了底，你该放心了吧。”梁栋则说：“还不放心，我还没有亲耳听到李红的表态。”李忠东则说：“那你耐心等到晚上，自然就会听到好消息。”
四 十 二
当天晚上，梁栋如约来到了李忠东宿舍。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新作品，感觉效果确实不错，梁栋就高兴地说：“李忠东，你可真成精了，搞出这么好的作品，真让我妒忌。”一听李忠东就哈哈大笑着说：“那就可证明我真是人才，可是你的对手，往后我们将会一直较量下去。”梁栋就玩笑地说：“较量就较量，我根本不怕你。”李忠东则说：“等你怕我的时候，已经被我甩在后面了，哈哈…”
“不可能，”梁栋自信地说：“我会防你一手，保持不败记录。”李忠东只好说：“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就凭你的功力，就不会轻易输给我的。”说着，他们一起高高兴兴欣赏那些新作，讨论得与失。谈得正开心，李红悄然而至，他们的谈话也就停了下来。李红果然是貌美惊人，引得梁栋睁大两眼，异常兴奋地打量她，享受她所带来的美妙感觉。而后他望一眼画面，再望一眼李红美貌，体会人体美转化为画面美的微妙过程，还有李忠东作画时的那种心理感受。
李红发现梁栋特意望她，就有点受不了，就不好意思地冲他轻微一笑，面带笑容脚步轻盈地走到窗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出神。那一刻，李忠东忽地想到，要赶紧介绍一下李红，还有梁栋，让他们相互认识，他就喊了一嗓子：“李红你过来，跟我朋友梁栋见个面。”闻声，李红就迅速转过身来，有点局促地左一望，右一望，走了两步又站下，望了一眼李忠东，又望了一眼梁栋，便鼓起勇气笑盈盈地走到了他们面前。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将脸偏向一边，好像还不好意思。见状，李忠东就笑着说：“李红，你不必紧张，仔细听我说话。”李红就又转过脸来，目光闪烁地打量梁栋。李忠东怕她走神，闹出笑话，就赶紧顺手一指说：“小梁，你面前站的，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李红。”梁栋就赶忙回应：“好好。她一进门我就猜出来，她就是你画中的小李。再一介绍，就更明白了。从今往后大家就都是朋友，要多多交往。”梁栋那般一说，李红的心情即刻松弛下来，很自然地冲着梁栋笑了笑，又点了点头。梁栋回她一个礼，就热情漾溢地说：“小李浑身透着艺术气质，不用说就跟我们是同路人。那我们就又多了一个朋友，好哇。”就说得李红心情舒畅，露出满脸笑容，笑容很自然，很温柔，很文雅，让人觉得心里很愉快，梁栋就不由得笑起来。
李忠东感觉梁栋笑得很不正常，就赶忙说：“小李，我要向你正式介绍我朋友。”李红的笑容倏地就不见了，正眼望着李忠东，做好了听话准备。李忠东习惯地一拍梁栋肩头，乐呵呵地说：“这就是我的朋友梁栋，也是花溪沟矿区的名人，更是本县小有名气的画家。”
梁栋就赶忙说：“算不上画家，我只是个绘画爱好者。”就笑着责怪李忠东：“你就爱给人戴高帽子，这个毛病可不好，以后要改掉。”而李红面带笑容说：“早就听说矿区有个画家叫梁栋，一直也没遇上，今天总算见到了，我真是高兴了。”
梁栋忙说，遇到李红，他也很高兴。而最高兴的可要属李忠东，一副得意样子，心里美滋滋，老在咧嘴笑。说话做事格外有精神，脾气也变好了，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李忠东就乐呵呵地说：“小梁还真说对了。最近，我改邪归正，确实变好了，还得感谢小李。”听了，李红抿嘴一笑，略微低头，满面春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梁栋就抓住机会半开玩笑地说，既然李红与李忠东性情相投，合作得很愉快，谁也离不开谁，干脆就长期合作，合作一辈子吧。那样一来，双方就都不会感到孤单了。李忠东便故意叫道：“这个想法好哇，我完全接受。能遇上这么好的事情，不光我高兴，我头上的虱子也在咧嘴笑呢。”随即就大笑起来：“哈哈……”
梁栋也好笑起来，一边偷偷打量李红神情变化，便见她只是咧嘴哑笑，笑得那么单纯，那么从容，那么开心。面容泛上淡淡红晕，犹如化了淡妆那样光彩照人，让人赏心悦目。梁栋就抓住机会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忠东已经伸手了，等着接招，不知小李愿不愿也伸出手来，一起拍响巴掌？”就去看李红有何反应。他们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李红就本能地赶紧躲避，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满面带笑在想事。梁栋被弄得有些尴尬，就只好自责：“都怪我太着急了，才把话说得过早，弄得小李没法接。请不要见怪，不要多心。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可是一片好意，完全在为你们一生的幸福着想。我不强求，任由小李自己选择。”李忠东就赶紧说：“小梁，你说得不早，正是时候。好事可耽误不得，一耽误，两耽误，三耽误，大事可就没影子了。”李红就被李忠东的诚意所感动，不由得漾出一脸喜色，眼含热泪，望了望李忠东，就望着梁栋轻轻地点头，算是她所给的答复。
梁栋怎么也没想到，就凭自己一腔热情，居然将李忠东和李红牵在了一起，可真让他太高兴了。其实他根本不擅长做那种事。可为了李忠东一生平安，幸福，事业有成，他就非得那样做。那样做出于几方面的考虑。首先，李忠东特别喜欢李红，简直喜欢得不得了，若是李红不见了，李忠东可能要害相思病。而李红也特别喜欢李忠东，很想嫁给他，那他们就有很好的结合基础。其次，李忠东与李红常在一起写生，一个血气方刚，一个秀色可餐，一个是单身男，一个是娇媚女，风韵迷人。一旦他们结成一对，李忠东就会从长计议，怜惜李红，疼爱李红，迁就李红，她不情愿做的事，他就不会勉强。那样一直相处下去，他们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好。再者，李忠东所搞的形体写生，已经有人见过，消息也已传开，若是有人故意给他找事，就会一口咬定，他在乱搞男女关系，下流无耻。偷偷跑去告他一状，有关部门就会找他问罪，进行处罚，将他的名声搞坏，让他以后不好做人。而他们一旦结成伴侣，就会被避免一切麻烦。
李忠东于一旁留心观察李红的举动，一见她点了头，就兴奋地叫嚷：“我看见了，李红点头了，她情愿嫁给我。哈哈，我太有福了，谢天谢地！”就连连拍打梁栋肩头，表达喜悦之情，梁栋就逗他说：“李红只是点了头，还没有正式表态，就还不能算数。”李忠东就忙说：“ 李红绝对不会反悔，我心里有数。”
李红就红着脸说：“我总觉事情太快了。”
“不快，你们情况特殊嘛。”梁栋就耐心地开导李红说，李忠东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脑瓜灵，才气足，心肠好，性子直，她跟了他肯定不会吃亏。那她也就不必想那么多，要即刻打消顾虑，亲口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当场把事情定下来。谁料李红反倒又自卑，小心翼翼说，她自身条件可不好，与李忠东并不般配，还是感觉配不上他。假如勉强配成一对，以后恐怕会有麻烦。“要知道，我可是个寡妇，而他是个童男，我真配不上他呀……”
李忠东一看情况不妙，就急忙叫喊：“李红，我一点也不嫌弃你。我是搞艺术的，从不用老眼光看人，从不按老规矩做事。我衡量一个人，衡量一件事，只用艺术标准。要知道，从我见到你那天起，我就动了心，一定要娶你。就是困难再大，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心愿，要你陪我一辈子。”因李忠东过于激动，就说得走腔跑调，惹人好笑。而他脸上的表情又很滑稽，李红就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且笑且说：“李忠东，你可真沉不住气。我又没说不行，看你急得又喊，又说，尽出洋相，真要笑死人。”
梁栋就赶紧抓住机会说：“小李，我懂你心思，尽管有想法，但还是愿意嫁给李忠东，应该对吧。”李红笑着说：“小梁，你认为我愿意，那我就愿意。”闻言，梁栋就高兴得一拍巴掌，冲着李忠东叫嚷：“李忠东，李红总算亲口答应了，你终于有伴了。”就故意推了李忠东一把，让他去陪李红。然后故意说：“李忠东，我就不如你，就遇不上小李这样的好女人。该怪谁？全怪老天爷。
“就因你天生厌烦女人，也不愿去画女人，老天爷惩罚你，才不让你有小李这样的女人，道理就这么简单。”
“看来我真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在惩罚我。那我活该，自作自受。”梁栋就自得其乐地好笑。
“哈哈……”梁栋随后笑得好开心，李红受到感染，随后也咯咯笑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