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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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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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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凡星》(连载)连载

                                               五 十 七

李忠东很担心梁栋的伤腿,先后三次去看过恢复情况。一日傍晚,他与李红带着补品再去看望梁栋,一进门他就发现,梁栋已不像病人。精神饱满,气色不错,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服穿得平平整整,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书,他就惊讶地叫起来:“老兄,我看你就没病,是在装样子,死皮赖脸要让小范伺候。你好意思吗?”李红赶忙说:“你胡说八道,小梁会不高兴的。”李忠东笑着说:“没事,我跟他胡说惯了,不说反倒都怪难受。”

梁栋赶忙一挪身体玩笑地说:“对呀,我就是三分有病,七分在装,要让小范天天服侍我,好好享福。”范莉就说:“小梁可学坏了,动不动就胡言乱语,哄弄人。其实,他就没有享过一天福,天天都在受折磨,早就想从我眼皮底下溜走。可他就有一条腿,想溜又溜不掉,就只好窝在我宿舍,忍气吞声熬日子。”

李忠东就故意摇头怪腔怪调说:“小范,你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早晚会把小梁吃掉,我得提防你。” 范莉不露声色说:“早晚我要把他吃得一口不剩,让你无处去找。”李忠东忙说:“那我今天就带他走,由我来照料他。”梁栋就赶忙叫嚷:“小范是我媳妇,我只让她照顾,决不跟你去。”

“那我可是自作多情,苍蝇吃屁,扑了个空。”

“哈哈……”大家都被惹得朗声大笑,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十分温馨。笑完,李忠东就掀开被子,仔细查看梁栋的伤腿,边看边说:“倒霉事咋就总是轮到你?要我说,老天爷应该惩罚张厂长,把他的老腿跌坏,再也治不好,只能一条腿走路,去受洋罪。”就怕李忠东把话扯远了,李红就赶忙制止:“行了,还是说高兴事吧。”

“对对,就说高兴事。” 李忠东就大声宣布,明天,他和李红要去县上领结婚证。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很高兴的事,梁栋和范莉都好高兴,就先后大笑起来,范莉还故意问:“不会是开玩笑吧?”梁栋也问:“你们真要去领结婚证?”

李忠东猛拍一把胸脯,得意地说:“我没开玩笑,我们真要去领结婚证。要是不信,你就问李红。”李红就笑眯眯地说:“明天,我们真要去办手续。”梁栋就说:“那我衷心祝你们幸福。”范莉紧跟话音也说:“祝贺你们喜结良缘,也祝贺小梁保媒成功。要没有他牵线搭桥,恐怕你们还各想各的事呢。”

“那肯定。”李忠东乐呵呵地说:“小梁不仅是我朋友,还是我恩人。他要不出面做媒,也就没有我的好事,我得感谢他一辈子。”梁栋微微一笑说,当初,听说李红在给李忠东做模特,他可十分担心,就怕他被美色冲昏头脑,一时大胆对李红下手,两人闹翻,害人不说,也会害了自己。于是,他就暗下决定,一定要把他俩撮合在一起,避免一切麻烦事。没想到三说两说,事情居然就说成了,让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还能当媒婆?我不就也成了妖里妖气的女人,能说会道,混吃混喝,太不像话嘛。”就又逗得大家一阵开心大笑。

李红面带微笑说,虽说他们就要去领结婚证,可她心里还有些不踏实,就怕李忠东不满足,再去招惹别的女人,图新鲜,一狠心把她甩掉。梁栋就玩笑地说:“他要敢甩你,我和他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给你撑腰,替你出气。”。范莉趁机说:“我支持小梁。李忠东要敢变心,乱搞男女关系,我和小梁一起处置他,要让他臭名在外,谁见谁骂。”

李忠东好笑一声,大大咧咧说:“那我就说实话吧,李红给我做模特,让我一再画她身体,而我难免不动心,就快忍不住了。因此小梁出面一撮合,我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我再一顿死缠,她也就同意了,我们也就生米做成熟饭,已经是夫妻了。都到这一步了,我能随便甩她?真要是做出那种事, 我就是长尾巴的牲口。”李红就红着脸忸怩地说:“反正,我精身子让他画了,便宜也让他占了,那就塌下心来跟他过一辈子吧。他可是好人,决不会害我,就请你们放心。”

“我当然放心。”

“我也放心。”

李忠东就欣慰地笑起来,范莉就问他:“李忠东,明天,你们领了结婚证,啥时候举行婚礼,也快了吧?”李忠东就笑着说:“操办婚礼很麻烦,还没有顾上考虑。”李红就解释说,要不就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举行婚礼。反正拿到结婚证,他们就是合法夫妻,就可安心生活了。

范莉机敏地岔开话题说:“我有个想法,等小梁伤腿恢复以后,我们一起选个好日子,搞个集体婚礼。”李红赞同范莉的意见。李忠东也说,范莉的想法很好。梁栋可没有说话,一个劲摸脑门,李忠东就催他:“小梁,快快表态,愿不愿跟我们一起办婚礼。”梁栋就说:“我可有顾虑,不敢轻易表态。”

“你到底怕啥?”

“就怕她跟我受一辈子苦,这是我的心里话。”

李忠东就大声咋唬:“小梁,你要相信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功,会有好的生活条件,能让小范享福。那样你就没顾虑了,就会同意跟我们一起办婚礼。”梁栋就望一眼李忠东,望一眼李红,再望一眼范莉,沉默了一阵,才郑重其事地说:“假如我腿伤好了以后,留下残疾,变成了瘸子,那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办婚礼。”李红就说:“小范尽心地服侍你,你的腿伤就一定能好,不会留下残疾,还是答应跟我们一起办婚礼吧。”

李忠东也说:“小梁,你可要拿出男人样子,快快决断,不要让小范再为难。就给你三分钟,时间一到,必须给我们答复。”,梁栋也就玩笑地说:“我可是一个人,可打不过三个人,那就听你们的吧。”李忠东就高兴地大叫:“好啊,小梁这个顽固分子,总算被我们治服了,我们可真厉害。”李红就笑着跑了过去,抱住范莉摇来摇去,表示祝贺,范莉这才放心了,她们就一起走了出去说悄悄话。

屋里没有女人,李忠东就毫无顾忌地说:“小梁,你可比我风流,和人家都一起睡了,便宜也占了,又不想要人家,还想挑更好的吧。”一听梁栋就急了,压住嗓音说:“你简直胡说八道,我从不随便占女人便宜。我可是被迫跟她住在一个屋里的。再说我有腿伤,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占人家便宜。你给我栽赃,我要跟你绝交。”李忠东就说:“玩笑,纯粹是玩笑,我在逗你开心呢。”他们正在好笑,范莉和李红回到了屋里,见他们那么开心,范莉就疑惑地问:“你们有啥喜事?”他们就被问住了,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吭声,就弄得范莉越发纳闷。不料李忠东故意叫嚷:“小梁说,他和你已经结过小婚了……”

“你胡说。”范莉就瞪着李忠东说:“他就不是那种人,也做不出那种事。”李忠东哈哈一笑说:“我胡说八道,就想逗大家开心,可没别的企图。”李红就抓住机会说,既然梁栋和范莉都愿意,那就商量好婚礼的具体日期。经过再三商量,他们将婚礼日期定在了下年十月一日。

客人一走,范莉就问梁栋:“你是不是被他们强迫,才同意的?”梁栋就实说:“说心里话,我再不能让你受委屈了,才下了决心。”范莉就问:“是不是又后悔了?”梁栋就轻轻摇头,范莉就说:“要不我就慢慢等你。”梁栋就急忙说:“我可不能反复无常,再让你失望。已经确定的事情就不能再变,免得让李忠东骂我是小人。”听了,范莉偷偷一笑,乐呵呵地拿来一个香蕉,快速剥开半截要让梁栋快吃,梁栋却说,范莉很辛苦,应该吃那个香蕉。范莉可说,梁栋是病人,更应该吃香蕉。他们就推来让去,谁也不愿吃独食。范莉就急中生智,将香蕉一折两半,拿起半截就往梁栋嘴里擩塞。可他不肯张嘴,范莉就捏他腮帮子,他才不得不张开嘴巴,猛咬一口香蕉,腮帮子就鼓起了两个包,美得直哼哼,她就望着他丑样子呵呵发笑。

那样一闹腾,梁栋就来了雅兴,笑嘻嘻地说,要给范莉画像。一听她就惊喜地叫道:“太好了,我可太高兴了。”就又问:“为啥要给我画像?”梁栋就笑嘻嘻地说:“看你特别贤惠,让我特别感动,就想好好犒劳你。”一听范莉就心头怦怦直跳,热泪盈眶,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他们交往以来,他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梁栋能主动给她画一张肖像,可让她在华芳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可他们的关系总是一阵热,一阵冷,画像一事也就想都不敢想。而那一刻,梁栋可要主动给她画像,就把她感动得心头乱跳,心里暖烘烘的,精神也有点恍惚,就恍然望了他两眼,喜滋滋地拿来画画用品,笑着交到了他手里,显出些微娇态,语气轻柔地问:“我该坐在哪个地方?”

梁栋和和气气说:“就坐我对面吧。”范莉就轻轻坐定,玩笑地说:“你一定是受了李忠东传染,才要给我画像吧。”梁栋笑着回话:“他可传染不了我。是你让我突然有了激情,我才要给你画像。要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好得简直没法说清楚。”范莉被说得有点激动,不禁站了起来,又下意识坐了下去。梁栋就叫她快脱了外套,只穿着小背心,将身材线条显出来,他好下笔去画。听了,范莉脸面不由得发热,心里还有些发慌,也就忸怩地说:“让我只穿小背心,那多不好意思。”

“宿舍就我们两个,有啥不好意思的。”梁栋又说:“人家李红敢让李忠东画精身子,可你连外套也不敢脱,脸皮也太薄了。”范莉就瞪了梁栋一眼,压低嗓音说:“人家结过婚,可跟我不一样。”就磨磨蹭蹭走过去,背对着梁栋脱去了外衣,两臂护住前胸,两眼微眯,满面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了过去,再次坐了下来。

梁栋便用心审视范莉的形象,这才发现了她的动人之处,鹅蛋形脸上气色红润,微微露笑。两眼笑眯眯,显得尤为迷人。嘴角微翘,有点俏皮。脖子不长也不短,堪以入画。胸部略显丰满,透出女性特有的风韵。腰身不粗也不细,撩人动心。就使梁栋心头连连几跳,异常激动地叫道:“小范,你起来,快到我身边来。”范莉就温顺地走了过去,疑惑地问:“你让我干啥?”梁栋目光恍惚地望着范莉,就感到她脸面忽大忽小,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在不停地变幻不同的模样,让他迷惑,让他发慌,就怕她突然变成一只花蝴蝶,轻轻地飞走,将他撇在宿舍里,孤零零地熬日子。可要赶紧把她抱住,决不能放跑。他就抖着嗓音说:“我给你弄一下衣服。”范莉也就靠近了梁栋,他就激动地一摸她下巴,将她脖子一把搂住了,她半推半就,笑嘻嘻地说:“你可不能乱来,腿上还有伤,可一定要小心……”

“我……决不乱来,就想……抱一抱你。”

范莉哎呀一叫,就顺从地贴在了梁栋身上,就觉心里格外踏实,浑身那么舒坦,心情特别舒畅。心头一阵发痒,就想把一肚子话全都倒出来,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就嘻嘻一笑,娇里娇气说:“你说要好好画我,可又突然变卦,戏弄人家,你也够坏的。”梁栋可不吱声,使劲一抱范莉,才抖着嗓音说:“好了,现在,我正式画你……”范莉心头一阵乱跳,泪水就扑簌簌流了一脸,任由泪珠往下掉落。

                                              五 十 八

梁栋搞画展的时候,李忠东感觉有点失落,见到熟人就说,他也画了一些画,跟梁栋相比水平不相上下,一些人很好奇,就跟他去看了那些作品。于是消息就传开了,李忠东也在画画,可那家伙胆子不小,画的全是精身子女人,从头到脚不挂一绺布条,谁看见谁都会眼馋,恨不得去摸一把。那些人不仅在公众场合乱说一气,还借题发挥捉弄听闲话的人。弄来弄去,全矿区的人就都知道李忠东胆子大,好女色,爱画精身子女人。那种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厂长耳中,他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就抓住机会,好好教训李忠东一顿,让他及早回头,不要在歪路上越走越远,闯下大祸。又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把那件事放在了一边,打算以后再作考虑。

某日,矿区派出所黄所长,还有一名民警找到张厂长,向他了解厂里有没有人偷看黄色录像?有没有非法同居的?张厂长不假思索地说,厂里工人都很守规矩,没人参与乱七八糟活动,请黄所长放心。话后,他又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有个叫李忠东的年轻人,跟一个小寡妇弄到了一起,老在画她精身子,招惹得不少人都去看新鲜。人都长得差不多,一个头,一张脸,两条胳膊,两条腿,两只脚,有啥好看的?没啥好看的嘛。黄所长就警觉地问,真有这么一个人,真有这么一回事?张厂长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我说的这个年轻人,只是画女人,可没有乱搞女人。还听说他们在谈对象,那可是人家的自由,我可不能多管,搅乱人家的好事。”黄所长却说,李忠东的所作所为已经造成不良影响,派出所就得出面干涉。要不然的话,就会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他可无法向上级交代。张厂长含混一笑就说:“最好要慎重一些,对待年轻人,应该多引导,少教训。要是做得太过火,造成恶劣影响,恐怕会伤害人家一辈子。黄所长却说,还是要让李忠东去一趟派出所,把事情经过全说清楚,好好受一回教育。他那样一做,只会救他,决不会害他。张厂长只是发笑,再也没有多嘴。

某日夜晚,吃过晚饭之后,李忠东又想写生,就对李红说,睡觉时间还早,那就利用闲空再画一幅画吧。李红没有意见,就脱去了外衣和裤子,只穿着小背心和裤头侧卧于床铺,并摆好了姿势。李忠东正要动笔写生,就听到有人在砰砰敲门,就把他弄得真是心烦,丧气地嘟囔一句,就懒懒地走过去打开了屋门,不速之客就快速走了进来。客人便是黄所长,还有另一位民警。李忠东认识黄所长,就与他热情地握了手,并请他们落了座。之后,黄所长就试探地问:“李忠东,听说你也在学画?”

“没错。”李忠东肯定地说:“我也在学画,时间不长。”还以为黄所长也是来赏画的,他就格外高兴,顺手一指墙壁,兴冲冲地说:“我已经画了不少,只选了几幅贴在墙上,想看就看,还挺有意思的。那你就随便看吧,看过以后,请多提意见,帮助我进步。”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李红就赶忙穿好衣服,准备下床。李忠东顺手一指就说:“我正要画她,你们就来了,也太巧了。黄所长要有兴趣,就多留一阵,看我怎样画她。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可是合法夫妻,我就可以随便画她,练习基本功。”就自得其乐地笑了起来。黄所长干笑一声说,他还有事不能多留,看过画就要走。就背着手,慢慢移动脚步,仔细观看墙上的画稿。少许,黄所长缓缓转过身来说,李忠东画得也还不错,只是模特都没穿衣服,精条条的,看了让人心里不太舒服。李忠东就解释说,要想把人物外形画准,那就得经常练习写生,具备扎实的基本功。黄所长只是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可又转过身来说,他想要两幅画,不知李忠东愿不愿送他?李忠东还以为自己作品不错,黄所长想要收藏,就喜出望外笑着说:“黄所长看中哪幅,我就送哪幅,十分乐意。”就将黄所长所要的两幅画稿取了下来,卷成纸筒,高高兴兴递到了他手里。

第二天上午,李忠东正在车间干活,有两位民警找到他说,黄所长特意叫他过去,有话想要说。还以为黄所长看他有功夫,要让他画肖像,他就跟随两位民警高高兴兴地去往派出所。可他一进门就发现,黄所长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神情凝重,目光冷峻,让人害怕。他就一下变得忐忑不安,直挺挺站在黄所长面,不知该做什么。黄所长言语一声,他才坐了下去。黄所长也就开门见山说,最近,陶瓷制品厂向派出所反映,李忠东与一位小寡妇非法同居,还仿照那女人样子画了不少裸体画,不仅自己欣赏,还让大家去参观,在矿区造成很坏影响。为此,他们请求派出所出面,对李忠东的涉黄行为进行一次严肃的教育,督促他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原来是那么一回事。

李忠东就被一下搞懵了。愣了半天,他才猛地打个冷战,顿时清醒过来,激动地拍着胸脯嚷嚷:“黄所长,这样对待我,可让我很不服。你可要分清楚,我所画的人体全是艺术品,而不是黄色宣传画。我要让你知道,画家画人体。那可是一门学问。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艺术院校,亲眼看一看,亲自问一问,来证实我说的是对还是错。再说,我画的是我对象,要算是私事,别人就不该过问。可派出所把我随便叫来,非要给我扣那么大帽子,简直是要把我活活冤死,我实在受不了……”

黄所长苦笑一下就说,他也相信学生都画过人体。可是,矿区与学校情况完全不同,人们思想陈旧,见识不多,目光短浅,那么此种做法也就行不通。谁非要如此做,谁就是在变相耍流氓,伤风败俗,问题相当严重,就会有人告状,派出所就得把谁弄来谈话。不然的话,人家就会说,派出所民警都在混饭吃,只是个摆设。那就自认倒霉吧。李忠东还是不服,就气呼呼申辩:“你们这样对待我,实在没道理,一点不公平,可侵犯了我的公民权。”

黄所长就说:“小李,还是忍一忍,好好配合我们吧。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人家已经把你告了,我们就得追究,要不然可不好给厂里交代,不好向上级交代。”

“是谁在背后使坏成心害我?”

黄所长苦笑着说:“你还是自己慢慢去想吧。”

“你们要咋样处罚我?”

黄所长就给他交底,不会作别的处罚,只让他在派出所待够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就放他出去。那般一说,李忠东的抵触情绪就小了一些,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黄所长便向他讲一些做人的道理,他也就认真听讲,也还有所收获。又针对的性格,叮嘱他一定要吸取教训,做人再不要狂妄,做事再不可轻狂,要尽量管住自己的嘴,轻易不要乱说,还有管住自己的心,千万不要乱想,那样,也就不会再闯乱子,遭人偷偷暗算。李忠东就又觉得黄所长并不坏,是个处事有方的好人。他也就安下心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看报纸,困了就靠在椅背上打盹,就那样度过了一整天。次日上午,黄所长赶来上班,又向李忠东郑重地交代了一番,又让他填了一份表格,签上名字,就把他放出去了。

那天上午,天色晴好,气温宜人,要在户外行走一定会使人惬意。李忠东一走出派出所,就成了自由人,就感觉真好。天气也是那么得好,在外自由自在行走,可真是一件美事。而到最后,他的心情又变坏了。就想到自己进了一回派出所,被关了一整天,就成了有前科的人。往后他的言行都会受到监视,那种日子可不好过。再则,厂里所有人也都会另眼看他,还有可能当面讽刺,借机刁难,那种日子也就更是难过。为此,他的心情就完全坏透了,看啥都不顺眼,太阳光线太刺人,让人心里发毛,眼睛发酸,老想流泪。路边房屋又矮又烂,简直就是鸡窝,恨不得上去把它都踹倒。河滩里的树木全都歪歪扭扭,没有一棵可用之材,就想前去统统推倒。一句话,花溪沟矿区简直是个鬼地方,到处都有小鬼,随时都会害人,多一天也不能再留,必须及早离开。他就赌气没去上班,就想好要回去睡一大觉,就一阵小跑赶往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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