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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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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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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桥

立秋刚过,阴雨就开始连绵不绝,像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周末在台风登陆影响下,绵绵秋雨又持续下了整整一夜,一副势不停歇的样子。

次日清晨,风雨依旧,村里路面却已经积水为患了。我顶风冒雨来到村东乌河边,查看那座让我牵肠挂肚的张家老石桥。此时桥已经被洪水淹没了桥面,只剩下桥面木栏杆,苦苦支撑,像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在洪流中坚持着。

一直以来,我对村东的张家老石桥充满着深情,这种感情不是一般的感情。张家桥在心里就是老家的村标,那是我梦魂牵绕、刻骨铭心的乡愁。读过本村作家苏维光先生的散文佳作《老石桥》。文章里曾写道:“1964年“发大水”,超过乌河泄洪能力的洪水,从上游像脱缰的野马直冲大桥,石桥绁羁,在桥的南侧宁可形成“堰塞湖”,洪水激流滚滚从桥下流过,或者从桥两端窜过,也未曾淹没过石桥”。在作家笔下的《老石桥》,这是多么神奇的桥啊!

追溯张家桥的前世今生,那美丽悠久的传说故事,像亘古的乡愁再次呈现。此桥前后共修了三次。第一次修桥是明朝洪武年间,由村里的一个张姓大户修建的土便桥,以方便村民通行出入,桥的名字就称之为张家桥。第二次修桥是在清朝末年,为方便村民去河东种地,方便马车运输和乌河船运通行,由村民自筹资金修建了一座可斜拉升降的木桥。第三次修桥是一九三六年,在村庄乡绅张庆梓、陈懋佩等倡议主持下,耗举全村之力,募捐修建的石拱石板桥。

三次修桥当中,当属第三次耗资最为巨大。当时村中有陈家胡同里的著名乡绅陈懋环、陈懋文等人前往济南、青岛等地,联系本村及桓台商号募捐修桥材料。然后从济南华山购得桥面花岗岩石材,沿小清河艰难运回村。一九三七年春,开工修建石桥,由著名工匠王家兰主持建造,历时半年竣工。桥长三十米,宽四米五,为九孔石拱桥。该石桥为花岗岩桥面,青石桥墩及引桥,桥面两侧铸铁栏杆由桓台大实业家苗星垣、苗海南兄弟制造捐献。桥梁竣工后正值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七七事变”,村里随即取消了竣工庆贺典礼。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张家桥见证了八年抗战的山河破碎,见证了忍辱负重的耻辱历史岁月。解放战争年代,张家桥是附近唯一能通过解放军部队炮车和坦克的大桥。此桥曾经一连通过三天三夜的炮车、坦克及部队辎重,为全国解放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桥也是最早的老二〇五国道通行桥,当时是通往临淄、青州、潍坊、东营、滨州、河北、京津等地的唯一交通要道。张家桥更是本地四邻八村的主要通行桥,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虽然张家桥如今已显低矮破旧,但至今仍在使用,供行人通行。此桥前后共修建了三次,前两次修建都有石碑树立奠基纪念。只可惜两座石碑由于村里规划改建宅基地,没保护起来,被埋在围子墙大门北侧排水沟下,再也见不到了。

如今张家桥再次遭遇坎坷磨难。百年一遇的超大洪水漫桥整整侵袭了一天一宿。第三天洪水终于退去了。桥上栏杆大数已被沖毁,但老石桥的身躯依然坚强挺立无比。那被洪水猛兽肆虐过后的沧桑身影,刻满了那坚强无比的眼眸,闪烁着乡愁那斑斑驳驳的泪痕。张家桥,梦中牵挂你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永远是这个村庄最美的乡愁,最美的记忆,最美的文化,最美的情怀。

百年一遇的洪水虽然退去了,但张家桥这次留下了伤痕累累的躯体。桥面栏杆几乎全部冲毁,桥东的一处拱洞垮塌更加严重,桥面西边的青石板被洪水巨浪掀起好几块,横立在桥面上,裸露着,不安着。桥西边的涵洞也出现了坍塌现象,让人隐隐不安和揪心不已。桥底基座已被洪水冲刷得遍体鳞伤,叫人心痛不已。张家桥真的需要好好修缮保养了。

真心希望所有家乡人,都来爱护和珍惜这座老祖宗留下的老石桥。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在河边仿佛听到了张家桥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给我一个明媚的春天吧!我是传承乡村文明,延续未来的浓浓乡愁啊!

(备注:此文发表于《中国乡村》杂志2020年第4期--“古今乡村”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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