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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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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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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火车

童年的记忆,像铁轨一样长,铺满了一条厚重而深远的时光。蓦然回首,记忆中总有一列熟悉的火车奔驰而来,驰骋在家乡那希望的田野上,承载着儿时无忧无虑的梦想,向着远方驰骋而去。呜呜的汽笛声,陪伴我从童年一直延续到中年。时至今日,这声音依然回响在耳畔,每每在我梦里萦绕,常常让我兴奋不已,追忆过去的烂漫时光。

在家乡村庄东边过乌河不远处,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铁路线。这条铁路的铁轨,就像一条在阳光下闪烁不息的大河,流向向着远方。来来往往的火车,呼啸着风驰电掣般游走在这条铁路线上。这条铁路的名字叫做淄东线,是连接家乡到东营胜利油田基地的唯一一条客货运输线,淄东铁路始建于1960年,位于胶济铁路中段北侧。

我是打小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自我记事起,这条铁路线就像长龙蜿蜒在时光的长河里,随着来往的火车奔驰而过,呜呜的汽笛声,迎面驶来的火车头,迎风飘扬的火车蒸气,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

记得儿时,放学后我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看火车。当我们看见火车头牵着一节节绿色的火车皮或油罐箱缓缓地驶过,会乐此不疲地站在那数有多少节车厢。有时候,我们会沿着铁路线一直往南走,顺着着轨道捡小石子玩。有时候运气好,会找那种能在地上写字、画画的面石头,便大声喊叫着,快来看我找到宝贝了,手舞足蹈着如获至宝。找到的这种石子颜色非常美,洁白晶莹如玉,我们都亲切地称之为玉石。这种玉石带回去,便是儿时最喜欢的画笔。那时候模仿动画片里的神笔马良,在老家的房子墙壁上、庭院里、大门门板上、街巷的墙壁上,到处都留下了一幅幅拙嫩画作,叫人永难忘怀。

也有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沿着铁路线一边的小土路一直向南走二至三公里,去附近的打靶山看射击打靶,挖子弹头,捡拾铜泡子玩。那时候我们会在打靶山上玩一种占山为王的游戏,一大群孩子从山底下围攻山头,看谁最先爬上山头,便是“山大王”。于是,一大群孩子呼喊高叫着,冲啊杀啊,站上了山头。此时一列火车呼啸而过,走进我们的视线。大家探着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火车,欢呼着,手舞足蹈着。我们望着这样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条巨蛇般疾驶而来,听着铁轨与车轮有节奏的撞击声。那种油然而生的震撼感刺激着年少时的梦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长大子。学业上的压力和生活上的困惑,让我很是迷茫无助。这时候我会一个人悄悄地来到这条铁路线上,一个人顺着铁轨向前慢走。此时,望着两条平行的铁轨闪烁不息,细数着脚下的水泥枕木和道岔,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很多。此刻仿佛霎那间嗅到了岁月的味道。那些铺着的水泥枕木,被镶定在那里,一直默默伴着铁轨蜿蜒着伸向远方,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似呼有轻轻的叹息声透出,让人深思不已,感怀世事艰辛。于是我明白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这句话的真谛所在。这一条伸向远方的平行铁轨,多像我攀登梦想的阶梯,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义无反顾,默默承载着一列又一列的梦想驶向辉煌的明天和未来……就这样一直默默走着,直到前方有火车鸣响汽笛,我急速离开轨道,跑到路边,远远地看着这列生命的火车风驰电掣般呼啸而来,那种震撼人心的场景至今深深刻印在心间。

老家的旧宅离铁路很近,火车驶来那高亢的汽笛声,常常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听着时断时续的汽笛声、轻重交替的车轮声,一种往昔的光景升腾,一些人或事不经意间会从记忆的长河中走出来,把思绪带回到儿时、少年、青年,有时还会在不经意间重温青春年华的苦闷、傍徨,但更多的是充满甜美温馨、充满幸福浪漫的时光。一幅幅曾经的旧画呈现在眼前,那些曾经的恋人、曾经的亲人、曾经的同学、曾经的同事、曾经的朋友,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叫我久久不能平息。

是啊,童年的记忆,少年的记忆,青年的记忆,就像铁轨一样紧紧连接贯通,铺满了一条厚重而深远的时光。生命的火车,如今又驶向中年,追今抚昔,永不停歇,依旧风雨兼程,一路向前,永远奔走不止。

(备注:此文发表于《桓台大众》报纸2018年10月31日星期三少海副刊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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