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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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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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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别离人世

作者/马志高

1

二零二四甲辰年腊月十四日的早上八点左右,我依往常一样,去扶母亲起床。很奇怪,母亲今天竟然没有等我扶她起床,她已经自己穿戴整齐,准备推着代步车出卧室门。我心里说,母亲这个状况,身体应该没有问题的。已经过了小寒,母亲会走过二零二四甲辰年最后这半个月,迈进二零二五乙巳年的新春。我心情轻松的为她打开电烤火桌,倒了一杯早上烧的新鲜开水,我自己去了厨房。

早上,妻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早餐我做的,极为简单,蒸红薯山药鸡蛋,并热了羊肉饱子。早餐端母亲前,母亲已经洗好脸,坐在电烤桌边。这是她冬天的习惯。我说,妈吃饭。母亲说不想吃饭,想喝水。母亲一共喝了五小杯开水,我很奇怪,近几个月,她不认真喝水,我屡次三番的说,你要多喝水,防止血稠,总是不见她喝多少,除非我泡的茶水,她喝上一点。今早上,她是怎么了,为何老是要喝水?我端来的早餐她没有动一口,后来妻回家,下的面条,端给母亲,我让母亲喝点稀的,母亲也没有怎么喝。母亲无力提热水壶,让我继续为她杯子倒开水。我就奇怪母亲今天为什么要喝这么多水。

中午十一点多,她让我将尿盆推到近身,说要解手。当我去倒尿盆,发现尿盆污物颜色黑红。抛在地上的便纸也是污秽的暗色的红。下午,我让妻炒玉米萝卜丁与羊肉丁饭,这是母亲平常喜欢吃的饭食。母亲仍然没有动一口。我问她想吃啥,她轻轻的摇头,过会,母亲从嘴里轻轻发出几个字:“儿啊,妈不想吃。”

下午临近六点,她让我扶她回卧室休息。我想让她腿上有点劲,就让她抱住我的后腰,我带着她缓慢的往前走。只三步,我感觉到母亲的身体要从后边往地下溜,忙返身抱起她放进她的卧室床上。当两个暖手袋放到她脚边、胸口边,电热器打开后,屋里有了热气时,我看她静静的睡了,我这才坐在旁边大儿子的卧室里。突然,我就不由自主的悲从心来,一个人忍不住的泪水横流。

晚上,不敢疏忽,陪她旁边。当她轻轻的一哼,我就到床边,她说要解手。我抱起她,放在便桶边,帮她解开内衣。完事,再帮她拉上内衣,如此反复,这一夜,应该是七次,母亲拉的大便全是黑红色的血。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头疼、肚子疼。不敢怠慢,腊月十五日早上,我让朋友的车开上这坡上,将母亲送进医院。正是流感病毒季节,住院患者已占满病床。朋友谢吉稳代我将母亲抱在怀里,坐在走廊椅子上等医生。

等了会,医生让我把母亲抱进急诊室诊断。他边听我叙述母亲发病的情况之初,边用听诊器放入母亲胸口,之后,又摸了摸母亲腹部。摸到腹部,他查觉了什么。他问母亲:可痛?母亲说:痛。医生说可能腹部生了囊肿,被挤压破了,才拉出血水。因为是熟人,知道我性格,医生没有多说其它。一些医生惯常是会用责备的口吻责问病人家属或者病人:为什么不早点送医院检查?白白耽误了治疗时间,好像他们当真是救世主。这位医生并没有问我这些话。我也没有吱声。我知道自己有质疑的习惯与毛病。一旦吱声,就是反质问。我在内心为自己曾经的决定而欣慰。如果非要每年带着母亲去医院检查身体,肯定是毛病众多。说不准某个大病也查了出来,于是告诉母亲得了绝症。纵然不告诉,平常的行为也告诉了母亲。一旦母亲得知自己得了绝症,母亲的精神状态定当崩溃。一个崩溃的精神,就是一个倒下的影子。母亲一旦知悉有了绝症,绝望便紧至而到,是否能活到九十岁,答案可能是不会的。

正是流感季节,病毒肆虐,病患者多,小镇的医院,病房全被病人占据。母亲躺在诊室床上挂了氧气,随后,医护人员来到病床边为母亲采血、量血压、听心脏、打点滴。反正,我拒绝为母亲做全面检查,那个女医生拿着单子让我签字,我二话不说,签上:不用检查。前几分钟,这个女医生说得检查,我问拿什么检查?她说,医院的仪器。我说,查出来的癌症,你们能治好?市医院、省医院、北京医院能治好?我母亲九十高龄,经得起你们的仪器折腾?她涨红了脸,抬高了尖利的嗓音欲与我对阵。我不愿与她多说,走出医院办公室,去了母亲床边。过了会,这个医生拿着她开的单子,无非是病人家属不同意检查,出了任何问题皆由家属承担等。我不在乎这些。我带着母亲到医院,为的是尽人子之道。倘若能将母亲精神气提起来,母亲再活几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回想二零二一年,“新冠病毒”正疯狂,母亲不思饮食,送医院,开始医院不接,让送市医院,被我顶了回去:我母亲如果是大病,大医院也治不好。我不送,所有医院的医疗手法一个样,莫非你们小医院的治疗方法与大医院不一样?迫于无奈,这个医院还是收了母亲。三天后,科室主任告诉我:让我把我哥兄老弟妹都叫来看看母亲,母亲可能命不久矣。我没有。我说你们只按照医治病人的方法给我母亲治就是了。点滴第七天,母亲脸色有了红润,让我背她出院。我说,再打三天。一共打了十天点滴,也没有做什么检查,母亲又安然活了这些年。而且这些年,我没有给她多吃药。一旦她说头疼,我将症状告诉医生,取点药按说明用或者听医生说的用。一般情况下,母亲只要吃到第三遍后,母亲说不吃了,我就听母亲的,因为母亲觉得自己的病好些了。

但是,这次母亲没有挺过来。下午六点五十分,我与妻帮她换尿不湿,我抱着母亲上身,妻解去母亲下身的尿不湿,从温水里扭出毛巾拭着下身的污秽。此时刻,我感觉到母亲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我一下,脸朝妻笑了笑,另一只在我怀里的手突然跌落床边。我一惊,对妻说:“妈好像走了!”

毕竟九十高龄的人,而近五十年,她被残疾的腿拽着,被折断过的手束缚着,被驼峰样的背压迫着,艰难的活着。虽然衣食无忧,而身体之行的不便、造成精神之孤零,非常人可体会。岁月是摧残者。母亲曾经做过人大代表,上过市县开会,是坐着驳子船,从汉江去的县府、去的市府。母亲常常向我说说她的过去。她的意思是告诉我:她的过去也曾经花红叶绿过。是的,母亲的青春是俏丽的,挺拔的。只是一次意外,造成母亲的腿骨折,因为没有钱,被我们乡下庸医误了治疗时间,从此母亲以拐杖为路。一个腰直挺胸的人,在岁月的风扯雨掀之下,她的身体渐渐屈服,渐渐佝偻,几乎倦缩一起了。记得有几次我背她时,尚能感觉到她的体重,而最后几次背她时,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只有瘦骨与皱皮贴在我的背上。母亲之后的腿脚瘦弱如麻杆。全身的精血被岁月一点一滴吸吮的干瘪,已经拿不出续航生命的任何本钱。二零二四农历甲辰年腊月十五日傍晚七时,母亲无常于我的怀抱里,享年九十岁。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昨晚上暗自流了泪,我今晚上更是泪流满面。我仍然为我母亲祝福,她是脱离了苦海的啊!每天拖着残腿,每天被畸形的背压迫着,每天孤独的坐在门口盼着有人来看她,来与她说会话。所以,我就是一个不孝子!一个十足的不孝子!我没有好好的陪她一天。没有认真的听她的倾诉。没有服从她叫阿訇为她念个“讨白”(音译。忏悔意)。我还在心里说:如果阿訇能念几句经文让想忏悔的人早一点死去,那阿訇就是世界的主宰者。那普通的人也请不来他们的。母亲只好作罢。我还将她让我请阿訇念“讨白”的事儿告诉大舅的女儿。我的本意是,她的身体好好的,不需要去麻烦阿訇坡上坡下的来回的跑。

如果知道母亲不能挺过这个腊月,我为什么不能顺从她老人家活着时的意思,去找来阿訇,给她念个“讨白”,以此而慰藉她凄凉的内心?

如果知道母亲这么快就走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过去的时间里陪母亲多坐些时光?

如果知道母亲不久于人世,我为什么就不能听她的话,晚上早点回家陪她坐坐?

已经没有如果了,只有母亲躺在我怀里,只有母亲闭住的双目安祥的面容在我眼前。泪水正在洗着我的痛苦的脸。闻讯进来的堂哥堂嫂从我怀里接过母亲遗体。他们让我脸别一边。他们说泪水不能流到母亲的脸上。

2

腊月十五的下午三点多钟,母亲打完点滴,我让兄弟谢吉稳继续用车将母亲送回老家村子。小弟坐车前,我与母亲在后座。母亲形似枯槁的手无力的将我手臂抱着,我也将他瘦小的身体斜抱在怀里。母亲似乎很冷,她将眼睛里黯淡的光尽量挤出来。泪水在我眼里打转。我把头仰着。我似乎感觉到母亲大限将至!

母亲在最后的时刻,还看到了她的小孙子。她的小孙子是二零二四年春季当兵入伍的。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我的小儿子,她老问我,马一万在哪工作。我说去了部队,她听了,就说:好!过一段时间,她又问:马一万怎么不见回家?我重复着上一次的话,并补充说,新兵去部队,训练忙。她又说:好!

傍晚守在母亲床边,小儿子好像有某种预感,在他奶奶临终前的二十分钟左右给我视频,我就让他看母亲,儿子大声的喊“奶奶”,母亲轻快的答应,母亲说:“我的孙好。我的孙将来有出息!”母亲努力的挤出眼睛里的光,挤出笑意,她看着儿子身着军服,给儿子竖起大拇指。母亲说话已经很吃力了,我的泪水不断的溢出。为了不让儿子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我将手机侧个面,让他挂了,让他与他妈去视频。

母亲应该无憾的走了,她临终前与她最疼爱的孙子见了面,说了话。

按说,我与我的内人也无甚遗憾,母亲是在我们夫妻俩怀包里临终的。母亲没有受到病痛过多的折磨,没有受到瘫痪在床的折腾。可是我就是不能释怀。我边写这文章时,忆起母亲临终前的点点滴滴,我的泪水就流。母亲曾对说,若她死了,是口唤到了,让我不要难过,找个阳光好的地方埋了。母亲曾经多次对我说,你也已经是半老的人了,不要熬夜,看重好自己的身体。让我珍惜钱,少打牌。让我别喝酒别吃烟…让我少管闲事…让我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母亲病故,媳妇给我四弟打了电话。我则立在母亲身边,摸着她安详的脸,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二十分钟左右,闻讯而来的亲朋好友来到了马家坡。这个坡道,在绕镇公路没有修出之前,人们的出行全是坡上坡下的双脚走,他们都是来帮我料理母亲后事的。当他们将屋子东西搬走,收拾利落,把母亲从床上移到洗板上,我才发现不对,这么冷的天,不能让母亲睡到那硬梆梆的木板上!他们说,人死归木、归土,遵循一代代留下来的规矩。望着母亲安祥的面容,我一遍遍的去摸她的脸,去握她冰冷的手。沉重的心情,悔恨的泪水总是在流。母亲应该还能活上几年的,怎么说走就走了?!母亲死亡的概念似乎从来没有在我心里酝酿过。

管事的人来了,他们让我节哀,母亲的后事毕竟是首要任务。我这才想起来,我全部的钱只有四百元,拿什么给母亲办丧事?前些年挣点钱,几乎全被人借去或者欠着。这些年,几乎每天都在讨账,与债主面对面交涉,甚至一纸诉状法庭。大多数都是电话讨债,对方说下个星期,下个月……有的人为了让我相信他的承诺,给我赌咒。有的拿家人给我赌咒,被我制止,我说我信你。但是,他们就是不能还款。二零二四年,每天都在讨账,每天都是在无边的落寞里无果。明天早上要为母亲办丧事,我却没有钱,许多过去熟悉我的亲戚朋友一定不相信这是我目前真实的状况。这时,几十年的友人袁胜亮发现我的窘态,他站起来,拉我一边,说:“哥哥,是不是没钱?我先给你取几万用吧。”表弟媳妇也跟了过来,她说,他们也可以拿钱过来让我先用。为了不使自己欠的人情太多,我说让袁胜亮先给我取几万吧。

当天晚上,母亲丧事确定。母亲生前告诉我,她死后不能将她东拉西扯(指去殡仪馆),无常在老屋了就从老屋送到坟地,想看你们时也知道回家的路。我们镇子的清真寺前年建了一座殡仪馆,水、电、厨房与宾馆集为一体,干净方便,也节约。既然母亲生前已经有嘱咐,她无常后我就不能违背她的遗愿。亲戚朋友纷纷涌来,搭棚、左邻右舍搬来桌椅板凳、打扫场地做厨房、买煤生火烧开水…一切处理的井井有序。

星期五早上是安葬母亲的日子。这三天的晚上,妻与嫂子弟媳及小妹与外甥女以及舅家的十几号人为母亲守夜,我们回族人的丧事(也称白事)是肃穆的,不动锣鼓,不放鞭炮,烟酒也是不用。我则在凌晨之后去休息了会。我的身体已经不知道饥饿。换了几次水(回族人的仪式,家里亡了人,亲属必须“换水”即洗净身体,以示对亡人的虔诚与尊重),这就让我生了感冒,引发几十年的老气管炎,不断的咳嗽。星期五早上,主事的说,母亲进入净洗最后的一个仪式。四个妇人(也是我的亲属)提着桶装的干净的水进入埋体屋子(埋体:对亡人的称呼),对母亲的遗体进行清洗,即净身。无论在清真寺还是在亡人的家,都要准备好洗板、汤瓶、毛巾等。一般由三人承担,即一人灌水,一人帮助冲洗,一人带上手套,双手轻轻洗涤。今天为母亲洗身的是四个人。我希望她们能将母亲洗的干净。

这是回族人对亡者安葬前最后的尊重以及对葬礼的神圣仪式。

3

腊月十八早上九点半,今天是星期五,主麻日,也是母亲喜欢的日子。给母亲的埋体做清洗,这很符合母亲一生干净的性格。母亲的埋体入殓专用的长形木匣“塔布匣子”。众人帮忙抬至路上,阿訇诵过《古兰经》,大哥与我及四弟分别举起捆在“塔布匣子”上的杠子。刚走几步,其他送埋的亲人与朋友就从我们的肩头将杠子接过到他们的肩头。

抬着“塔布匣子”脚步缓缓,除了偶尔的咳嗽声,一路肃穆。前来送埋的人,除了远近的亲戚朋友、村庄的左邻右舍,还有从镇子上到这面坡上曾与熟悉母亲的人。

安埋母亲的地方是我们回族人专用墓地。坟坑昨天已经挖好,坟坑下铺一层干净的河沙,四周土壁用黄栌木树做的夹墙镶嵌,而盖板也是黄栌木树,大约三公分的厚度。这用于母亲的盖板是二零一六年夏天,我路过一乡村,偶然发现一农户房檐下码了一堆黄栌树段,便以一万参千元的价格买了下来。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八十二岁,虽无大病,但置下这东西,终究要用的。汉族人的俗语:“三岁置棺木,百岁做寿枋”。给母亲买下这木料,只为母亲百年无常后,为挖好的坟坑四壁挡住虚土,苫盖坟口之用。父亲活在时说,他无常了,让用石板为他苫盖。那个时候,树木较缺,且贵,唯石板廉价、且不缺。那个时候我们家穷,就是买一块石板,也是买不起的。父亲八十四岁无常,没有用石板为他苫盖坟口,使用的也是黄栌木树,虽然木料细了些。

安埋母亲的地方,正是清晨的阳光一出来就照到的地方。而今天的阳光正好,很明朗。离母亲坟地不远处是二十一年前无常的二哥。二哥是在西安打工时从高楼上的空洞掉落地下室的。母亲哭了几天,母亲后来一直想二哥,说你们兄弟伙的、二哥最可怜,一天学没有上就到农业社挣工分。一天福没有享到,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母亲对我说时,就哭,我不劝她,我站起来出门。我们兄弟四个,我与二哥最是近距离的亲。二哥带我去做小工,被人欺负,二哥为我出头。我与人打架了,二哥一个人便与人家几个人打。我出河南、新疆等地务工,二哥跟着我好几年。二哥无常后的多年,我的梦里常现二哥。我走出门外,我怕自己也哭出声来。在为母亲破土挖坟坑的星期三早上,我站在二哥坟头,对二哥说:二哥,妈也要来了,从此以后,你将代我们来照顾妈。

母亲进入坟坑那一时间,我没有流泪。我只是默默的望着白色的粗布里母亲瘦弱的身体在阿訇手里轻轻的落下。我们回族人讲究内涵,不允许面对已无常的亡人嚎啕大哭。悲痛可以装在心里,不可显露。谁都知道,亲人的无常,是件非常悲痛的事。所以,回族的丧葬肃穆。不许高声喧哗,不言有笑的事,更不允许抽烟喝酒。下午,母亲的坟墓砌好后。我突然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疼与无力,一头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为母亲要点四十天的檀香则由大儿子负责。第三天晚上,母亲回家了,她与几个陌生人坐在门口,我去抱她进屋,母亲说门口有太阳,就坐门口。当我第二次去抱她时,她说她自己可以走。我正欣喜母亲的残腿好了的时候,喉咙一涌,剧烈的咳嗽把自己咳醒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梦见了母亲,且与第一次的梦基本相同。

母亲已逝,惟留追忆于我。这些天,我隔三差五的拿着檀香去坟地看望母亲。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流失,对于母亲活着时的感情将渐渐的退去,代之的将是记忆。我也将不可能随时来坟地看望她的了。父母亲是人的一生不可忘怀的血亲。父母亲也将是我至死念纪的最后的人。昨天是母亲的月斋。母亲从上坡(即安葬日)到昨天,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没有理发,我没有抽烟喝酒,不仅仅是为伊斯兰教的清规戒律,是为母亲活着时告诫我的话:少抽烟、少喝点酒。而没有理发,则是怕母亲才走的灵魂想回家时不认识了她儿子的容貌。这是对亡人的尊重和缅怀。这种方式,最起码要保持四十天。

母亲无常后的这些日子,我有时候出外回家,还是习惯性去她住过的卧室看看。有时候的一瞬间的脑海里,我还当她活着的。是的,母亲还活着,就如父亲与二哥,他们在我心里时时刻刻的都在活着。

2025.2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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