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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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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尘世

清明这天,独自宅家。心里无端想起这个名字来……

天气晴朗,春和景明。

恍惚的太阳光有点儿刺眼,透过窗户目睹到对面咫尺外的楼顶一角——几株干瘦的枯蒿迎风断断续续地摇曳,身不由己地抖动着,它们应是去年生长出来的,可经历了四季变更,现已死气沉沉。楼顶显得有些荒芜杂乱,一年到头很少见到主人登顶捡拾或打扫。似乎成了世间一个被遗忘或者尘封已久的角落,像我的心间。

不由自主的心时刻念叨着过去,甚至还有过去的过去,因而是是非非、物是人非的过去长在心头却怎么也过不去……

捉摸不透的并不是萦绕四周而见不着的空气,是那颗跳动不安的心。窗外开始燥热起来,滚滚车轮夹杂着匆匆步履,适逢又在整修新扩的街路,一辆辆大卡车满载尘土喘息不止,因为车流和人流夹杂,脚下的路要走的分外小心。然而窗外热闹的声响与窗内的心情相悖,各有各的心思……

越想让心宁静,可往往是心情越不平静,成了断线的风筝在悠悠柔风中四处游荡。寻觅着第一次心动的目光,痒酥酥的阳光浸润心头,久违的荒芜瞬间生发出一簇簇柔绿,激情在血液中翻腾开来,成了心甘情愿的俘虏。

心动过后,犹如泛滥的洪水,总想肆无忌惮的冲毁前方一切障碍,让欲望的身躯为所欲为。甜言蜜语里总会藏着或是掖着一丝丝不轨,犹如开春里山坳草丛散发着一股股怪异的骚味儿,那曾是在满山遍野叫春的野猫撒下的罪孽……

约会成了整个世界最漫长的等待,当然前提是在彼此无话不谈的时机,心蠢蠢欲动起来,催着脚步加快,生怕错过了最美妙的时刻。最亢奋的地方早已心花怒放,成为这世界最得意主儿……

可当回到现实后,有多浪漫就有多悲惨,有多快活就有多寂寞。梦想和现实永远不会无缝对接,而是天壤之别。

直到路断人稀的清明时节,虽在魂不守舍的坟堆里安身,但再也不能擦干细雨纷纷的眼眸,一路上的风景再美好也没了心情赏玩,夕阳黯淡中昏鸦与凄婉的唢呐和鸣,那便是最后的告别仪式……

再见吧!已是再也不见;忘记吧!已是刻骨铭心;尘封吧!已是前世今生。

凝望着干瘦的枯蒿,贫瘠的屋顶一角,曾经拼力在春风里萌发;努力在夏日中蓬勃;用力在秋雨间缠绵;尽力在寒冬时顽强。枯竭了汩汩流淌的血液,却终结不了四季生长的欲望。

这也许就是生命的另一种哲学——生命和灵魂从不会共存亡!

时光锈积成岁月的磨刀石,来来回回磨砺着生活的每一道风景——磨亮了快乐的笑眼,也磨出了一道道撕心的伤痛!磨平了曾经的伤口,却无法愈合回忆的心痛,一遍遍在灵魂里摆渡。

命运似乎开了不少玩笑,也开了不小的玩笑——从生生世世到生生死死,咫尺也是天涯,化为尘世的风。

思念犹如星外发来的神奇电波,时刻反复接收着过去曾经的旧信号。有声有色的萦绕在脑海里,荡漾着波涛汹涌,激起了乌云狂风,将每一朵记忆的浪花狠狠地摔在现实的礁石上,沙滩斑驳着粉碎的梦,远方的船帆在海鸟的哀歌中颠簸消失。思念证明着自己还能呼吸,满眼的风雨飘散……

父亲节的凌晨,我梦见了久别的父亲。

梦太短暂,不足一分钟我就被哭醒了,朦胧中伸手一抹,眼角还留着一道风干的泪痕……

父亲已经走了近二十年,家境早已物是人非。回忆这场短暂的梦境: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情景,父亲手上捧着我刚刚从医院取回的检验单——那是个不祥的“信号弹”,似乎传递着大病不可治愈征兆。父亲一脸知晓甚晚而愧疚不堪的神情。我异常清晰地触碰到父亲的目光——如挂在老屋墙上相框里的模样:双眼凹陷,眉骨凸显,面色褐红光亮且挂着一道道幽深的鱼尾纹,浅灰浑浊而不失和善的瞳仁迸发着在世时的光芒,如希望的灯塔曾经照亮我前行的路。脑海里莫名闪现出一本画册上目睹过的著名油画——《父亲》,一位头戴白羊肚手巾而满脸灰土、满脸皱纹的北方农民。沧桑的岁月全写在了脸庞上……

短梦相逢,我与父亲相顾无言,我时而不停地点头,又时而不停地摇头,把心中的思念、难过与悲怆全都化作涌向眼角的泪珠……

伴着窗外晨曦的微光,睡意朦胧之中,我依稀分明地听到耳畔一串泪珠抽噎着、滑落着——然后沉重地敲击在枕巾上,摔碎在心坎儿上,埋葬在厚厚的尘土中,直到在茫茫尘世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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