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萌北街的头像

萌北街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1/10
分享

小南庄的夏天

老一辈人常说,无论你出走多远,故乡都是你心中最难以割舍的那片温柔角落。几度欲提笔来描画出你在我心头的样子,但那时却都未曾远走,怕用情难深。如今离家三月有余,心有所感,亦有所念,便诉诸于这张信纸。

那座小城叫滨州,一座被黄河母亲哺育的城市。滨州有个县名叫博兴,那是孝子董永的故里,亦是柳编的圣地。博兴这个小县城,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没有万达,没有星巴克,有的是媒仙古槐的展枝凝望,有的是麻大湖湿地的碧绿波涛,于我心头,他最为富饶,最为广袤。

但最难割舍的,是一个名为南河东的小村庄。我于生命长河的第二十个年头与他暂别,来到泉城济南,领略世事。离家三月,只觉挂念他,不觉离不开他,但此刻伏案,却也正应了那句话,惊觉乡思不露,只因早已入骨。

一条大河,一道铁路,几片麦地,已是童年大半的去处。铁路是京张铁路,将村子分为南北两处,正因这条铁路,才有了南河东村另外一个也是我最喜欢的名字,小南庄铁道桥部落。当然,这只是我们这些顽皮小孩对他的爱称,一份别样的寄托罢了。河名为预备河,从铁道桥底穿过,连接着周边许多小村落,河中也时常有大鱼出没。至于那几片麦地,当时年龄尚小的我们断然是不敢闯进去的,我们的冒险地点,大多是麦地边的草丛,整日与各类昆虫为伴。

小南庄的光影像是一个个醒不来的梦,我身处十二月隆冬的济南,仍时时躲在梦的里边。梦里我站在村外,看着一群八九岁大的淘气小孩,正吃力地爬树,去摘那刚刚泛着紫红的桑葚。在年幼的我看来,摘桑葚必然是一项隐秘而又伟大的行动,因为如果被主人家发现断然是要挨骂的。几个小男孩儿分工协作,你爬树,我放风,各司其职,都沉浸在自己的小冒险里。邻居家的椹子树种在河边,在小伙伴们争相爬树去摘那些红红的葚子时,我却早已另取他道,伏低身子,摸着杂草下坡,在河岸边捡起几颗又大又黑的桑葚。他们惊叹于我的奇思妙想,但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内心始终遵循着那一句小南庄的孩子要多念着水罢了。后来偶然读到一句话,十七岁那年抓住了一只蝉,便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转念一想,又何尝不是呢?十岁那年捡起那颗熟得发黑的桑葚,便以为拾起了整个小南庄的夏天。

后来啊,那棵椹子树被砍倒了,故事里的小男孩儿也早已长成了青年,如今在济南他偶尔也会去买那些熟得发黑的葚子,却也只是拿起一颗捏在手中,不时傻笑......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