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文学心灵之境的道路上,有一扇门。我曾以为它关上了许久,其实它一直敞开着。
作为一名汲安庆老师的忠实粉丝,日常中同他在QQ中的交流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祝万事顺遂”“愿执大象”“一切如意”……一年多来我们相赠的祝福语已逾二十句。对于汲先生,我虽熟谙之甚,他对我也非常赏识;然而我们素未谋面,相隔万里,音讯渺茫。我时常想向身在大理的他请教文学创作中的疑问,却惟恐他日理万机而无暇顾及,难以开口。
去年,我结识了一位湖北的当代诗人剑男,曾一度把自己的拙诗《光的心声》《黑黯》通过微信发送给他,求他指教。他欣然提出建议,教导我学会抑制情感,我也虚心接受了。后来,我却因为与他不大熟悉,再也不敢唐突地提出问题。
曾几何时,我开始慨叹自己所处地域的荒僻。可奈我终究难以得到心灵的沟通,惟能将阵阵思念的风儿,吹向余杭的师父。精神上的逐渐空虚匮乏,令我平添了“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哀伤。直到有一日,我的QQ里突然出现一位陌生的先生,他就是丽水市作家协会的专属联络人——郁颜。我为了参加“丽水作协2018年度文学创作成果评奖活动”,特地询问他初中生能否参评,他出乎意料地回复“可以”,接着又十分欣喜地说:“小同学,不错啊,我也是松阳人!”
那日,我们一言一语地聊了短短几分钟,对方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却已格外鲜明。谈天时他没有透露多少个人信息,以至于后来我在百度上搜索才知道:他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于全国各大诗刊发表风格独特的山水诗歌,曾荣获“2007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是公认的中国80后代表作家之一。郁颜的文字功底虽然没有在交谈中流露,但他谦逊质朴的品质我则深有体会。
郁颜,这淡雅逸致的笔名,既表明他对故乡玉岩的热爱,又体现了他至真至纯、平易朴实的创作风格。我特意阅读了他的新作《砍柴记》,才知道原来一首现代诗可以写得这样质朴无华,含蓄自然,却环环深沉地扣人心弦。“山脚下,已经飘起了炊烟,我和小伙伴们,急得直跺脚。砍来的柴禾,堆了一大堆。就是捆不起来,怎么背下山去呢?”这是怎般纯洁无瑕的赤子之心啊!正如流泉先生所述:“在人的一生中,世事随时光不断流逝越来越繁复,但冷暖自知,惟童年是美好的,清澈的,甜暖的。”郁颜的诗句如同春雨般滋熙润泽,使童年砍柴的逸趣跃然纸上。再看诗的末尾,“我还偷偷地向身边的黑色丛林里,行了行愧疚的注目礼。”通过孩子的视角,将他的童真心理表现在天真的举止之间,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先前我竭力追求华丽奢靡的文段,意欲“语不惊人死不休”实在是舍本逐末,忘却了平凡的真谛。无须再文章中掺入太多的浮华,否则终将是造作与虚无的模样。
比起不少大作家的文章,我总觉得“东好西好,不如自家的郁颜好。”他的文字,总能以赤诚的情思感化万物,恍若家乡茶叶的幽香,永远充盈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况且他的籍贯是松阳,与我有乡土之缘,必然有文学感应以及四维空间的心灵交往。我素不知道松阳竟有这样伟岸的作家,既是惊奇,又是兴奋。有朝一日,我必要与他相会,来见见这位生于浙西的大文学家。
门儿笑了,清风拂动,便发出“吱呀”的响声。它呼唤着我:“来呀,我就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