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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铭航
网站用户
看麦
麦子长在爷爷的田里,
喝着黑茨河的水,
村庄里的人都是爷爷的麦子,
爷爷看麦子也看我们。
麦子一茬茬,爷爷的头发一茬茬,
金黄;乌黑,花白。
父辈和我长满村庄。
揉碎的麦芒戗着老茧的手,
麦子在爷爷的手上打滚,一粒一粒
点数的节奏里,
摊开的手掌称出亩产的斤两。
丰收的序曲奏响
布谷开唱:割麦,剁垛;割麦,剁垛……
爷爷的记忆是十岁的麦浪,
二百斤的产量是地主家的,一粒不敢私藏。
麦子和爷爷一起跨进了新时代,
从那时起,他就一心把麦子供养。
父辈离家,我也一样出走村庄,
麦子留守,描摹故乡的风华。
播种、发芽、经冬春化,
拔节、扬花、灌浆,昂扬的麦穗
堆上爷爷的额头,丰收如蜜一样
滋养,八十岁的爷爷
掂量着千斤产量,眼里放着自豪的光。
我们回村的时候,爷爷的模样
和麦子入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