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一个民族的记忆
马尚文的文学创作,可以说是一个民族的“口述史”,很有意义,也很有趣味。近年来,马尚文的作品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人们通过他的大量作品,对保安族和保安族文学的认知不断提高。马尚文的创作同众多保安族作家一样,从本土领域、民族领域不断拓展,激发我们重新思考文学创作者作为文明对话的主体意识以及文明叙事的更多可能性。
作为保安族作家,马尚文注重从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中汲取养分,站在文化发展的高度思考文学创作。《积石赋》是马尚文创作的一篇有特色的骈文,文章将事、景、情融于一体,“至若春和景明,东风送暖。滨河新柳,丝吐芽绽。”“黄河之水,泛碧玉波”“绝西路而成海色,生渡舟而载往客”描写积石山的寥廓壮美的山川景色,“积石山”“黄河”“渡舟”这些熟稔的地名、场景不仅体现了保安族人民的生存环境,更加隐含了这个民族的“前世今生”,由此,作者的创作了获取了“记忆之场”“生存土壤”。《保安族赋》“溯源家园,年及八百”“举众东迁,幸得郎家部落恩助而蹚隆务,翻多曼,过关隘,进循化”等简洁生动的叙述,作者跨越历史的沧桑,追记族源和迁徙过程,借以抒发自己苦难悲凉而又不甘沉沦的责任意识和感情诉求,从而作者的文章注入了时代精神内涵,绘就了保安族人民新时代的精神图谱。作者《守望田庐》一文被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保安族文学资料整理和研究”专家、兰州交通大学文学与国际汉学院教授彭青老师给予了中肯、切确的评价,在其《唱给保安族的赞歌——马尚文诗歌创作论》中称:“诗中记忆与故事交织、诗情与画意共鸣、梦想与现实碰撞,诗歌以保安族文化基质为根基,显示出独特的美学风格。”这篇诗歌中,作者将创作放在时代的大背景下,思考一个民族群体的精神文化需求,用文学之美、信仰之美、崇高之美提升创作的审美层次,探索了当下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如何在不同民族先进文化的情感归属和价值认同上寻找突破。从这个角度探析,马尚文就是用自己的作品,提出了一种主张: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应根植在中国文化和传统美学精神的沃土,立足本土,着眼民族,面向时代,不断书写开拓奋进的新篇章。
一直以来,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普遍存在创作主体狭隘、内容浅显、手法单一等问题,突出表现为少数民族作家对自己历史的孤立式、表层化、简单化的重复叙述,或者对自己传统文化、风土人情、价值认同刻意作出异质化、标签化解读。马尚文的创作定位可以带给人们一些思考。作者的词《天净沙·夏辰》《天净沙·故乡》《忆秦娥·大墩》中,通过对这些文学“基本元素”的表现,让人认识到文学创作者其实是与不同文明进行对话的主体,你想写什么,才能写出什么。作者将一般文学的“大叙事”与一个民族的“小叙事”互相交织,整合出一种富有活力的时空维度;给少数民族作家的视野赋予“透事见人、透人见心、透心见魂”的更深层次的文学延展性。这就需要作者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学、思想积淀,具备正确的历史观、透彻的方法论。马尚文从民族历史中汲取哲思养分,又积极呼应读者的心理需求;正确处理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关系,把民族大家庭中的不同民族个体的历史进程准确生动地表现出来。所以,马尚文的作品不仅有一个民族的审美价值,更是考量了普遍文学的思想价值,他运用不同的文字载体,从艺术呈现入手,准确把握和审视了作品思想艺术表达的信息量和分寸感,作者巧妙地把作品与信仰、生死、善恶、情感等命题深度融合,能让读者在阅读中逐渐感受到一种思想深度、精神境界。
马尚文的作品文学表现手法也值得称道。马尚文凭借其过硬的文学专业、文字功底、知识积累,创作了大量包括诗、词、赋、散文等不同文体作品,为渴望了解和认识不同民族人们内心世界和精神风貌的广大读者献上了一场精神盛宴。《石流山》《乡青》《红崖》娓娓道来,情感真挚,引导人们领略保安族家乡的壮美风光,深情地讴歌了保安族山乡变化;散文《做人如茶》,通过质朴、精致的文字呈现和颇具吸引力的故事愉悦身心的同时,能够提升读者人生体悟、文学品味和审美格调;《兰若母亲》用一幅幅形象、生动的画面,刻画出母亲善良、纯洁、富有爱心的做人底色,让人收获最直接最真切的感动;《青春的记忆》通过对“我执意跟着父亲到县城看了整整一周的篮球比赛”享受篮球带给自己的纯真快乐、“只见他稳健地从从三分线外起跳投篮,篮球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分毫地进入篮筐”而带来的“场外屏气凝神的乡亲们瞬时沸腾起来”的激情,展示了保安族人民敢于拼搏、积极向上的不懈奋斗精神;《大河家》写一方土地上的人们“坚守执着的夙愿/一路放歌浩荡”“一生不离不弃/托举出今世绝美的无限风光”的追求和向往,体现出作品的内涵表达和精神响度,能够引起人们深层次情感共鸣和艺术感染。
保安族文学创作需要不断提升、发展,读了马尚文的作品,给人一种自信,保安族的文学创作队伍会越来越壮大,保安族的文学故事会越来越精彩,保安族文学也将会迎来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