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

农村的集市都是热闹的，有的人真的就是只图个热闹，买不买东西都是另说。

如今这个时候，正成年的男孩，本应该穿的光鲜亮丽，甚至在酒吧里厮混。但他却穿着大一码父亲色调的衣服在街上游荡。集会上穿过了吵吵朗朗的人群。朝着那肉摊，咽了口水。朝着那面包零食，咬了咬牙。再看那儿时的玩具摊位，只撇了一眼。回想之前放学的时候，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宝藏。最终来到最东头卖菜的那边迟疑了许久，定在了一处。这边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一辈的，等她走过去，互相都在那边窃窃私语说东说西，男孩耳朵也是好使，全听了进去，让他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不过可惜眼泪早已经流干了，这下子也流不出来。只听那边一声招呼，男孩邋遢着走过去，从裤兜里递出来了五块钱，直接给他。老人都是唠叨的，总是喜欢把无用的东西分享给其他人。收了钱，说道：“今天来晚了，那边有个新人占了摊位。算了算了，没什么关系。以后你多看看，人老了，起晚是常事。不过我只要来了，就会等到你来，你不用担心。”男孩点点头“嗯”了一声。婆婆终于把早就准备好的菜递了过来。还是看了一眼，或许只是个习惯。就算都满得溢出来了，他还是又如往常一样，顺手再从那边烂叶子中拿了一把硬塞在里面。

再往前走到无人的地方，并着田间的羊肠小路绕个远圈，回到家中。或许寂静在他眼里是最应该的。不过他可不是与世隔绝的料，之前的她多活泼呀。天公作美，赠予了他几块乌云。遮了阳光，免除了一身丑汗。也让他呆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潇潇洒洒从早下到晚大小没变化的雨水，心情舒缓了不少。毕竟在她眼里觉得这是唯一与所有人攀比的地方，因为谁都干不了其他事情。到了晚上雨终于停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一把斧头，往伐木场走去。这个伐木场可真够大的整个村庄都是她的。大晚上的，一个人平平静静的借着月光有时候借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也能够看得清楚。也不贪心每次只弄上一点，抱着就回来了，依次往复，直到自己累的搬不动了。或许在他眼里袋子都比他的自己的身体贵重吧，坏了还得换个新的，但是自己的精气神在自己的眼里一无是处。

大中午的所有人应该都有一个午觉，这是他以为的。偷摸着来到一处人家。把那柴火堆高一点，轻轻一翻过了围墙，进到人家家里。也不贪，每次只摘七个。那边早已经用眼睛看着他，自己只装疯卖傻。人有三急，就算他出来了，自己眼睛也自欺欺人视若不见。就算给他留了门，也从来不走。还是从墙壁滚下去。非得摧残自己，心里面才好受一些。

又到了每一天的这个日子，这是他对自己最好的一次，也是把之前的准备全部奉献出去的一次。从那一兜蔬菜中掏出一块肉来放在那边，望梅止渴。这次下雨了打了几次火都没起来，他多半有点恼火，毕竟这样太浪费了。把找来的树叶子丢在里面。水一沸腾就算开了，放在四个盘子里，你看看这个葡萄树叶酸酸甜甜，那个槐树叶子苦涩去火。还有那个梧桐叶子软软绵绵。最后还有老一点的槐花叶子耐劲十足。自己糊的黑饼，就着饭菜下了肚，没一会就满足了。他的心里更加知足，毕竟到了冬天可没这点吃的。时不时的摸上几下肉油，细细的品味，欣慰的笑着。

到了正事了，他开始变的一丝不苟，所有的浪费都觉得理所应当。拿一丁点水慢慢的把这肉煮熟。一切好了以后，习惯的把案板冲洗干净。每一次都是这个程序，就因为她说过的一句话：“先切肉，再切菜。这样案板上无油。”那时候满是叛逆，就是不听，现在回味只是刻骨痛心难言。

对着照片哭了好一场，情绪稳定了，这边出了门去。上天好像不愿意，这次不给你面子，也或许是你之前骂他遭到了报应。断了线的雨，不断的落在身上，屋檐下躲避，再次追踪向他打来。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了，开始还满是憎恶，后来想明白了，也不知道是脏了它，还是脏了我。时间或许是一个依赖，没办法了，揪起来一块衣角直接冲了过去。那千百条叶子互相碰撞，在拍手叫好。大大的香椿冠，只拿背面看我，不忍直视。鸟儿叽喳着从我身旁掠过，很短很长，刚找到一番寄托，抬头望去，早已不见。一只蝉，不停地鸣起了笛，看不见的，耳朵里只是烦杀。无助地往前跑去，刚刚消停一会儿，那边却又起来，似乎是在驱赶我走。

可算来到等车的地方了，地下每一次都能捡到一张100元的钱。不知道是谁扔的，但是在他眼里只觉得是希望，连忙把它塞起来东看西看，在他眼里认为这就是一个贼。说来也是倔强，其他人给他的馈赠，他一概不收，因此有好些人想到了这个办法。这里没有什么躲雨的地方，淋了个湿透，可算来了一辆车。载着她往市里走去每次都是在终点站下来，再等另一辆车。每次到了这里那辆车刚刚过去，每次都是这样，也无法阻拦。又等了许多时候，车来了。不多时到了医院。每次到这里都会停顿下来，平复一下心情，每次走着熟悉又熟悉的路，来到那处病房，笑着对母亲说道：“吃饭吧，又到了改善伙食的时候了。”母亲还是那句老话：“父亲还好吧？”男孩哽咽了一下说道“他在那边挺好的。”母亲说道：“又没带伞，真不长记性。”男孩把衣服一掀说道“里面的没有事，就下车的时侯雨大琳的。”外面雨已经停了，母亲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一块吃吧，这桃子每次都是吃两口酸的丢掉。”孩子说道：“担心什么？手术很简单的，我又去问了，你现在身体很稳定，成功几率很高。等你出院的时候，桃子也就熟了，那样就不酸了。”快忍不住了男孩连忙换其他话题跟他聊了起来。大多都是讲些笑话，让她开心。看着她开心，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出来。实在忍不住了，这边忽然大叫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下个星期我还来看你。”母亲看到他奔跑出去的样子嘴里总说出那句话来：“学习怎么样？”然后一拍自己脑袋叹气道：“忘了，都是因为我，学都不上了。”一切都是那么倒霉，这次最后一班车也离他而去。男孩没办法，只能打出租了。之前也有过，每次都是卡着点，就让他收20块钱。有好心的多送他一程，不过今天好像雨天，谁也不愿意在外面久留。他也没错，交易就是这样。一个喷气，掉过头去就走了。

手术很顺利，母亲康复的也不错。不过男孩好像情况越发的不稳定，每次都当着母亲的面用各种办法自杀。母亲把她救了下来，一番询问。男孩说道：“我知道你早有死的念头，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要不然你就别死。”

又到医院拿药，医生先把手术的事说了一遍。药准备好了拿在手上就不给他，知道给了他，他绝对不会听自己罗嗦。医生说道：“300万够你活一辈子的了，现在放弃，你还有个未来。”男孩笑道：“试试吧，往后余生，能陪一天算一天吧！我还年轻，钱能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