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

我暗地里跋涉得太久了

我以柔弱而坚韧的力量

执著地穿透坚硬的岩石

板结的土块

脉脉向你流淌

我曾因河流干涸痛失流向

我曾为生命失去绿色哭干眼泪

在荒漠的行程里

你如骆驼苦苦寻找着绿洲

我现在就向你敞开胸怀呀

让我沿你干裂而炽热的唇

滋润你干渴的心灵

我暗地里跋涉得太久了

我这众多根系渗出的血

我这皑皑雪山激动的泪

我这默默跋涉了千里万里的

涌动的生命啊

再也没有任何物质

比它执着比它圣洁

一切都是

为了与你不期而遇

为了浇开你枯萎的花朵

1992.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