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彭世彪的头像

彭世彪

网站用户

诗歌
202501/31
分享

这片神秘的土地(组章)

祭天:叩拜先祖悬棺的秘密



就这样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先祖,在半山崖,居成永恒。

篝火中依矛而眠的兽衣汉子,荆棘中辟路安置家小的汉子,一生备受狼嚎惊雷吵嚷的汉子,是否想在那无人打扰的清修之地,一睡千年!

巫师念动诅咒,灰飞的冥钱撒成阳光下的枯叶,在木棺中不再信天游的酋长,不再以血蘸食的部落,便在那岁月的安魂曲中,不再醒来。

呵,霹雳所扇动的烟火,狂雨所淋湿的岩层,当织成的竹帛无法记录这些,高高在上的孤寂灵魂,与世隔绝的骷髅,可曾如陈旧的西兰卡普,尚留有文明的痕迹?

就这样么?就这样在不上天堂不入地狱的玄秘中,让秃鹫飞临,让仙鹤降落吗?毁去的石刻消失了答案,只有几只手镯几枚古钱 ,静静候着什么?

被灵幡引领而去的先祖,锈迹斑斑的战刀无法诉说,菖藤为帘山石为伴的亡魂,在人间的喧嚣之外,做个好梦吧!




拜谒土质中,不曾睡去的灵魂



在柱香缭绕之后,我用自己的星星月亮,土家的血统,漂亮的虎符,拜谒那些,土质中,不曾睡去的灵魂。

以长旌之纛叩问,由地方志的吊脚楼一一起身。

那叼着旱烟袋的白须老人,正唱着《梯玛神歌》,尔后撩撩短褐,从历史的大道边隐去,只有一块沉重的三重碑,站着得意。

纷争的战斗,黑披风,大铁环,九耳刀,一身铠甲的武士,在时光中锈去多年,唯有那敲之作声的铁骨,尚彪悍如斯!

掩去最后一卷蜡染的画幅,民间的工匠,身世卑微的艺术家,正在腐气四溢的四合院,对着陶缸鞠最后一躬,便匆匆退进青灰的宿所,不被认知的人哦,是不是正在春雨中一次次叹息?

长丝帕把美丽青春自由一股脑捆绑,小脚束腰的蛮妇,名符其实的美女子,一身叮当的演奏,由睡去的黄尘石径莲步轻迈,仅一闪,曾经的妩媚与风骚如在昨天。

锣鼓声中,花灯龙舞,正为往事而歌。

皂角香的长发辫,伴时尚T形台,正一一复古。娇小羞颜的小女子,已经学历颇深,笑魇满面。

只是,按住神迹传颂的大手,终究把那些不曾睡去的灵魂,一耳光打进梦里!




解读这蛮荒的野史



这是一片山歌游戏人生的蛮荒 眼前的原色展现了深闺的处子。炊烟恐龙化石,一起破译,这土地的神秘。

可以把东方剑齿象,雪银的战斗,犀牛丑陋的凫游一一想象。

哦,这是一串旧石器古屋的檐雨,落在遗址,落在峰的高度,便洗涤了文明的程碑。

这是锣鼓,唢呐,木叶哨演奏的蛮荒,是神龛供奉,板浆荡漾,烟熏火燎的蛮荒。

白果雀叫着“尼过夺岔了”,映山红开遍了峡岸,来不及蒙上红盖头的新娘,便被二人杆颠进了糯米酒,十二盏油灯的洞房,从此像一年生作物一样,在人生的程序里:扬花,灌浆,打籽,尔后凋残。

这是宗祠族谱装订的蛮荒,太师椅,砚墨盘,狼毫笔,安静陈述生老病死,兴衰存亡。

而苍黄古卷的吟哦,摊在少年的手里,还是那么炙热滚烫。




山寨石屋,有山鬼长嚎



在偏远中的偏远,是山寨的石屋,那古老的居所,把文明断句成往事,抑或古董。我听见这里山鬼长嚎,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使我想起荒原上涌动的张舞的鬼魂,想起志怪里爱捉迷藏的妖精,想起大山腹地善良的阴灵,在地狱之门,如何凝望繁华的人间。

那隐身白云丛中的石屋,剥一层绿树为裳的造化,一灯如豆,如洪荒中刹那闪现的智慧的意志,山鬼,推开楠木门,脱胎为人!

在静寂中的静寂,大自然的主宰在冥冥之中行进,在悄然安放神袛的垂首,人间,离神的眷顾并不遥远。

那有蝈蝈叫的芭蕉,那有松鼠洞的栗树,那一个洞里蜷伏十载的毒蛇,那流星划过耀眼一瞬的石文古迹,那一只手召唤不归的月色……

当山鬼把这些长嚎成为民歌,这个地方,有一个未被遗忘的民族。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