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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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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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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师激战复兴场


赤水河从远古走来,一路上滚崖钻洞,穿峡过岭,冲坡击壁,行程上千里。汇聚了成百上千的大大小小的支流,组成了浩浩荡荡的洪流,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动人心弦或感人肺腑的故事。在跨越过大丙滩小丙滩之后,冲破了狗狮子的阻碍,接纳了风溪河的入股,然后穿出红十字长沱,把仁友溪水收在麾下。然后冲下云滩垴,闯过观音阁,开劈四湾沱,流过仁怀碛,留下水合背。然后再一路穿越山谷,吞礁没石,扬波履浪,滔滔滚滚,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

四湾沱,仁怀碛,水合背,两个深沱,一条长滩,组合成一道碧波荡漾或洪涛滚涌河流曲线。河西岸是山青水碧、鸟语花香的木耳洞、打鱼坝、鱼箭山风景区域,河东岸则是历史悠久、风光如画、遐迩闻名的复兴场。古老的复兴场,被赤水河揽入怀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仿佛长卧不醒的睡美人般,媚态动人沉静可爱。

复兴场是老县城。北宋大观三年,即公元1109年,宋徽宗采纳朝臣建议,将新归顺的少数民族领地设为两个州,即纯州和滋州。滋州又设立承流县和仁怀县。承流县为州县同治。仁怀县的治所设在巡检坝,古地名为芦杲湾。12年之后,仁怀县承流县合并为仁怀堡,治所仍设在仁怀县之巡检坝。巡检坝的街道曾毁于战乱,在乾隆年间重修房屋建成街道之后改名为复兴场,取名有老仁怀“复而再兴”之寓意。老仁怀管辖十个里:赤水三个里,仁怀三个里,习水四个里。因此,今天的赤水、仁怀、习水,古时同属仁怀堡,治所在老仁怀,即复兴场。

中央红军长征四渡赤水之前,曾在赤水县复兴场地方打了一仗,时间是在1935年1月26日和27日,参战部队是红一军团二师(红二师)。

红二师从元厚(猿猴)渡口西渡赤水河,经过陛诏沟、穿风坳到达丙滩场,然后到风溪口,架浮桥过河之后,沿河东岸行军,到达复兴场。红二师的部队到达复兴场之时,已经是近傍晚时候了。红二师在复兴场与从赤水方向来的想增援黄陂洞的川军两个团遭遇。红二师迅速占领了复兴场及其附近的白岩背、水垴上、袁家田、红岩寺这些地方。川军占领了复兴场下半场的水合背这些地方。双方都进入战时状态。由于天晚并且是仓促遭遇,26日晚上没有发生战斗。

红军团长欧阳鑫率领的一个团,是作为红二师的先行团,在1月26日下午到达复兴场的。到达之后,欧阳鑫立即派出部队,控制了复兴场上场口的高地白岩背,然后率队进入复兴场。进入复兴场之后,有当地的地下党同志主动前来联系,并带领群众欢迎红军,为红军带路,帮助红军做事。红二师搞宣传的同志,也立即开展工作:有的散发宣传资料,有的带领群众呼喊口号,有的找地方写标语……红军战士看见老百姓,就主动地热情地打招呼,作宣传,嘘寒问暖。有的老百姓也是从家里出来,招呼红军战士,为红军战士找地方休息。红军战士们没有时间休息,都在指挥员的带领下,进入指定地点,构筑临时工事,作好战斗前的准备。

团长欧阳鑫膀阔腰圆,精壮结实。欧阳团长20多岁,性格活跃,目光敏锐,办事稳重。团政委在湘江战役中牺牲了,上面没有派出新的政委来这个团,因此,欧阳团长现在是团长政委两副担子一肩挑,全团的军事和政治工作一个人做。此刻,欧阳团长是去检查和部署工作。跟在欧阳团长身后的是警卫员李二牛。李二牛今年18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欧阳团长和李二牛的个子差不多,身高都是1米7出头。相比之下,欧阳鑫显得成熟干练,李二牛却是一个未脱稚气的、活蹦乱跳的大孩子。

欧阳鑫带着李二牛,顺着复兴场的街道走,边走边看。欧阳鑫发现,复兴场的街道很有特点,街道的顶上有屋顶罩着。问了一下街上的居民,说是叫凉亭子,晴天能遮挡阳光,雨天能遮风挡雨。每逢农历初二初五初八,老百姓赶场的时候,不遭风吹雨打不被太阳晒。街道上修建了好几道栅子门。关上栅子门,复兴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走出栅子门,可以下去河边,或是去场背后散步、观光赏景。欧阳鑫把老百姓说的这些话都记在心里,在该安排哨位的地方安排了哨位,该派兵防守的地方派了部队防守。欧阳鑫要把一切都尽量部署妥善,要把工作做到最好。

欧阳鑫带着李二牛,从复兴场上场口的一道栅子门出去,走到赤水河边,沿着河岸边走边察看电形,以利于部署防务。复兴场的街道,修建在赤水河东岸,从白岩背下面的四湾沱垴上起,一直到长滩仁怀碛下面的水合背岸边。从四湾沱到水合背,有一公里多路远。河岸上生长着成为气势的、像哨兵一样站立排列的麻柳树。既能保持水土,又屏障和护卫着复兴场,还作为风景和点缀,装饰着复兴扬,使之风景如画,美丽又壮观。从复兴场方向看向河对面,可以看到河西岸的观音阁、木耳洞、打鱼坝、鱼箭山这些地方,但见山形俏丽,溪水澄澈,树影婆娑,竹影摇曳,给人以绚美的感觉。时令是冬末,渐近春初,气温较低气候还冷,太阳正斜斜地挂在打鱼坝那边肖家花园山顶的树梢上,给人带来一种温暖祥和的感觉,且伴随着斑斓的霞光。鱼鳞波纹般闪烁的五彩霞光,安祥地映照在赤水河上。这一段的赤水河,有一个长滩仁怀碛。长滩两边都砌筑了堤坎,作用是把水关拢,便于船只和竹木筏子通航。

欧阳鑫被赤水河的绚丽多彩的景色吸引。他赞叹地对李二牛说:赤水河太美了,这斜阳和晚霞映照下的河边景色,实在是美不胜收呵!

欧阳鑫带着李二牛,从河边回到场上的时候,见到了红二师的陈光师长。陈师长是出来检查部队的备战情况的。欧阳鑫向陈师长汇报了自己这个团的有关情况。陈师长说:“很好!我们红一军团的两个师,从猿猴场分手后,红一师沿着赤水河东岸大金沙、葫市场、小关子、旺隆场、七里坎这一路,向赤水县城进军,在黄陂洞一带遭到川军章平安旅的攻击。据侦察员报告,我们面前的这一股敌人,是川军达凤冈旅的两个团。这些敌人是要去黄陂洞一带,援助章平安攻击红一师。现在,这股敌人被我们堵截在复兴场了。我们要力争消灭达凤冈的这两个团,减轻红一师的压力,然后再进军赤水县城,同红一师形成呼应!”

欧阳鑫说:“好!我们一定争取多消灭敌人!”

1月27日清晨,川军开始向红军进攻。川军集中火力进攻红军戍守的白岩背高地。战斗十分激烈。红军英勇顽强地击退了川军。近中午的时候,红军的一支部队,从白岩背右边的山路冲下来,袭击川军的侧翼。川军久攻白岩背不下,已经兵无斗志,突然遭到两面攻击,顾头不顾尾,立即撤退。欧阳鑫带领部队从上场口上杀出来攻击川军。川军败退回水合背、叫化营一带,控制了复兴场下场口的唯一通道大石桥,依据洗佛堂溪沟的河岸屏障,设兵阻击,不让红军通过大石桥。欧阳鑫率领部队追击川军,利用复兴场下街的栅子门,构筑成临时工事,阻击川军进攻复兴场。这时的川军,只是也只能是在大石桥右岸虚张声势,呜嘘呐喊,不敢也没有派兵进攻红军。

川军章安平旅的一个团,有一个营从重盘出发,经桐子园、汪家坡、鱼跳洞一路过来,扑向复兴场;有两个营从黄陂洞出发,沿着方家坝、雷打树、石土坎、金鸭子这条路,向复兴场靠近。章平安旅的这个团,在1月27日下午到达复兴场,与达风冈旅的两个团会合。川军得到增援,立即组织兵力,来势汹汹地再次进攻复兴场和红二师阵地。

川军的一个营,沿着赤水河东岸偷袭红军阵地。川军从河坝头上来,一路经菜园子摸进场口巷道,从背后突然攻击在下场口栅子门一带的欧阳鑫这支红军部队。欧阳鑫腹部中弹,不幸牺牲。其余的红军,在一位指挥员的带领下,边打边撤,撤离复兴场,同红二师主力部队会合后,集中火力打退川军。后来,红二师的队伍,奉命赶回猿猴渡口,开始一渡赤水河的军事行动。

复兴场是古代仁怀县的政治中心,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长达几百年的县城和堡城的荣誉。1935年红军长征激战复兴场,欧阳鑫团长在复兴场壮烈牺牲,忠骨也埋在复兴场郊外,供人们拜谒祭祀。红军长征来到复兴场,提升了复兴场的知名度,增添了复兴场的荣誉和光彩,使复兴场远近闻名,名标青史,无比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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