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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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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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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过年

多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去年听了弟弟的话,腊月二十九中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老宅是个大院子,四间堂屋,三间东屋,红瓦房,南面西面是2米高的院墙,大门朝西,院墙外面长满了翠竹。

院子里烧着地锅,煮着一只羊。逼人的香气,让人馋涎欲滴。弟弟们忙着烧火、杀鸡、宰鹅,弟媳妇们包饺子、蒸馍、洗菜、剪窗花;侄儿们玩手机、看电视,更有几个闲着的在玩扑克;孙儿们满院跑,有的嘴里含着糖,有的手里抱着酸奶,有的头上戴着扎着红花的女式礼帽扮家家,他们嬉笑着,追逐着,打闹着……

 “哥呀,看看今年大门的春联怎样写?”弟弟在喊。从窗口望见,弟弟站在书案前,手里捏着毛笔,面前铺着红纸,沉思着。

“不能老用人家的,今年大门春联自己写。”进了堂屋,妻说。

“写什么呢?”弟弟自言自语,笔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我出个上联,下联让我爸对。”儿子凝思一会说,“鹏程万里从今始。”

我仔细琢磨一下儿子的对联,平平仄仄平平仄,嗯,可以,完全合律。思考片刻,说:“有了,翠竹一园为我栽。仄仄仄平平仄平。”

“好!门横就是‘步步高升’。”弟弟说。

年三十更忙碌,早饭刚过,弟弟便带着孙儿们贴春联。大门上贴着我们昨天写的那副对联,其他门上贴的是弟弟从书上抄来的春联,有正方形“福”字,有“春光满园”、“出门见喜”、“六畜兴旺”、“儿孙满堂”等常用的词。弟弟在门前树上贴“出门见喜”,在院中树上贴“满园春光”,在灶台上贴灶神像,并祷告着要灶神保佑全家幸福。门槛、内门、窗上贴“福”字,多数是把“福”倒着贴,表示“福”到了。十点多钟,全村的春联都贴上了,家家户户,一片火红,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喜气洋洋,生机蓬勃。

女人们忙碌起来,炸圆子、炸馓子、炸焦叶子、蒸四喜元子、摘菜、凉拌荤菜......二个多小时后,三桌丰盛的大餐摆上,全家老少二十多口人围了上来,爆竹声中,大家开怀畅饮,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融入了外面的阳光里……

下午,妻及弟媳、孙媳们忙着叠糖、炒花生、爆米花。孩子们围着电视机,大弟刚上小学的孙子同二弟上大班的孙女争了起来,孙子要看《动物世界》,孙女要看动画片,结果兄妹俩打了起来,唱了出哭戏……

年初一早上开始拜年,晚辈给长辈磕头,长辈给晚辈压岁钱,同辈之间相互问候,恭喜发财,吉祥如意……记得以往过年,村委会是最热闹的地方,打麻将、玩扑克、下象棋,应有尽有。多年过去了,不知现在咋样了,想过去看看,便信步走了过去。听见有锣鼓声,远远看见村委会门前聚了许多人,走近了才知道是村里的文艺队。村里把爱好文艺的人组织起来,自编自演,还挖掘了即将遗失的传统文艺,如渔鼓、花鼓、拉魂腔等。比我大一岁的侄儿冯朝海,正在表演他的渔鼓选段《万花楼》。纯正的男中音,随着渔鼓及简板声,阴阳顿挫,余音绕梁。村支书对我说:“前些年每到年关,村民们不是赌博,就是酗酒,再者就是睡大觉,一团死水。现在,村里建了图书馆,组建自己的文艺宣传队,让老少爷们各取所需,各有所好。你看,现在老少爷们多精神哪!”

兴趣所致,他带我到了村图书馆。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内有棵合抱粗的老槐树,东西三间厢房,厢房里有象棋、扑克、麻将等娱乐工具。五间堂屋里,有顺序地排着桌椅板凳,四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屋里静悄悄的,一群年轻人正在低头看书。“这是个多么幽静的小院啊,简直是世外桃源。”我这样想着,心里充满了羡慕。

初二日,我刚要出门,对门二嫂来了,身后跟着个七八岁的女孩。我给二嫂拜了年,我们坐下说话,才知道二嫂的儿子是一位祖国西北边防战士,已有多年不曾回家过年了。二嫂说,三十晚她在电视里看到西北边疆在下雪,她见儿子端着枪冒着雪在给祖国人民站岗。又说,所有站岗的战士每人发一盒奶,喝的时候,奶冻成了冰块,战士们只能把奶含在嘴里,用体温融化。二嫂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初三,由于要值班,我不得不回到城里,但我一直还沉浸在老家的年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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