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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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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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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散的炊烟

我喜欢看人家屋顶,寻找缭缭绕绕的炊烟,那是我挥之不去的情愫。每当此刻,眼前就会有缕缕青烟,从一个老屋上缓缓飘起,带着我穿过岁月时光,回到童年。

五十年前,我很小,住在农村,家家户户大都是土房茅屋,每当做饭的时候,房檐屋顶上,就会升起烟雾,消散在天空。填灶的柴禾干湿不同,烟雾的颜色不同,由湿到干,颜色也就由浓到淡,干木柴几乎没烟,只是烧杂草,才会有。晴天时,淡蓝透着浅白的烟雾,从屋顶蒸起二尺时,汇合一起,袅娜着不同的形状,动态的,变幻的,慢慢地飘向高空,不见踪影。其实那雾也可叫云,因为当时在我的眼中,天空清亮,它跟云一样。天阴的时候,它们是赖在屋里屋上,不愿散去,可以闻到各种草的清香。

如今,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再也见不到谁家的屋顶上还飘绕缕缕炊烟了。一幢幢高耸的楼房,连烟囱都没有,又哪里去寻找缕缕不散的炊烟,更不要说那茅屋上的烟云。

那悠长、环绕的炊烟,是多情地,在这绚丽的霓虹灯下,是没有容身之处的,它只适合老屋,破败的屋顶与祖母的慈祥,那才是一张完整的画,一张饱含乡下人质朴善良的乡村水墨。

儿时,我住在乡下。那里有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池塘,多情地小河;有长青的森林,好吃的山果,各种各样的飞鸟;一年四季,田里地里,各种庄稼,开着好看的花朵。真是看不够,吃得鲜。当然,那里还有像祖母一样朴实、善良的乡亲,他们常常给我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还带我去玩,认识了许多新鲜的事物,现在大都记不太清了。

但我还记得环绕着老屋的缕缕炊烟和祖母唤我回家的响亮嗓门。那时,小孩子是没有家庭拘束地,穷家的,完成少量的劳动任务,就可以野到外面去。出门时,我的祖母不忘叮嘱:看人家屋顶冒烟了,早点回来。

我家住村里的高处,每次回来,我家屋顶正冒着烟,就溜到别家玩,或是坐在村头那棵歪脖子树上张望,心里想着祖母要做什么好吃的,望着想着。当自家的屋顶上,袅袅炊烟,都躲进晴空中去时,祖母就会从老屋门口走出来,解下围裙,搓搓沾满草灰的手,站在门前,扯开嗓门唤我的名字。这时,我也就喜悦地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回去,得到最好吃的一个。

有时候,我也在家帮祖母烧锅,往灶里添柴禾。逢到天阴,满屋弥烟,雾中的祖母就像天仙,而我往往受不了,她就撵我走,但不忍心离开,因为祖母一人实在忙不开。不过,那烟火味的饭菜,比别人家的好吃得多。

春去秋来,村口歪脖子树,绿了又绿,长粗了;炊烟升升起起,我长大了,祖母却苍老了。后来,我们家翻盖了瓦屋,带烟囱的,祖母却去世了。我也离开了家。

现在,我生活的城市,环境如花园美好,日子丰富精彩,很多人搬进来。可是我却想回到乡下去,住上炊烟笼罩的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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