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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梦洲(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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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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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熟了》

那是金秋的九月,我回到家中,发现核桃熟了,树上结满绿油油的果实,可是再也不见栽树人。

核桃树是在我初高中时种下的,到了大学才能等到它结出果实。

我看着家门口那几棵高大的核桃树,心里五味杂陈。我在想,这里的核桃熟了。那么,种在远山的那些核桃树长得怎么样了呢。

没有了为它们除草的人,是不是长得歪七扭八了。或是也像家门前这几棵一样,早已经开枝散叶,枝干上也结出了绿油油。

家里有很多农作物和果树,在我还年少时,那棵水嫩饱满的桃子树和守着家门却从不见结果的柚子树,曾佑我童年伴我成长。

后来,栽树的人要起棚子,就把桃子树砍了。我为此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暑假那年回家,发现柚子树也被砍了。因为栽树的人嫌它不结果。然却也被自己捞起的斧头伤到了小腿根。

伤口深得见白骨,他却倔强的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偷摸回房间打开药盒,为伤口铺上厚厚一层愈合的药粉。

我内心担忧,将这件事告诉了奶奶,栽树的人却被狠狠骂了一顿,只能悻悻笑着。

伤口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愈合,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愈合,因为那时已经要到缝针的地步。只是栽树人倔强,只放草药,找来中药材煮水泡脚、洗净伤口。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深的伤口,令人不敢直视。我蹲在一旁边用药水清洗伤口边红了眼睛,心想这见骨的伤口得多疼。

可栽树的人却没事人一般,伤口渐渐愈合后,还笑着递给我他自己攒下的几十块钱现金,说是作为清洗了一个月伤口的幸苦费。

那会儿我捏着手里皱巴巴的零钱哭笑不得,又给他偷偷塞回床头柜的药盒底下。

后来,空了的那块土地上又被种上了两三棵小柚子树,说是在街上精挑细选到的好品种。

然而也的确是好品种,因为种了两年,栽树的人走了,它竟结出三四颗柚子。柚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内里剖开红彤彤的,是棵喜人的红西柚。

现在陪伴着我的,还剩有渐渐结出成熟果实的核桃树、红彤彤的柿子树、被小巧果实挂满枝头的李子树和同样种在远山的枇杷与栗子树。

读书后,很少再有机会回家长住。回去了也是在这些果树尚未成熟的季节,偶尔有幸会在清晨起床时见到梨树一夜白头的壮美景致。

每当春风拂晓,梨树便又悄悄白了头,飘着淡淡花香,引来许多冬季回归的鸟儿。

金秋九月,我迎来了一次长暑假,没有再去见习,而是在村委会下乡了几日。

偶然间,竟恍然发觉家门前那几棵核桃树的枝干低垂,一颗颗绿色的果子正妩媚秋风。

我回到家中,拿了个塑料袋子便想将它摘下。可树枝太分散,枝叶又伸展得宽阔,我使出爬树的技能,也仍然无法够到长在高处的绿果,只能眼巴巴望着。

奶奶见了,便拿来河里打鱼用的鱼竿,竿头套着一个网兜,让我拿着它捞果子。我和奶奶俩人滑稽的在核桃树下捞核桃,竟也能捞满一整个塑料袋子。

其实按理说,是应该等核桃自己成熟脱壳下落,然后再去捡的。但家门前种的那几棵依傍在陡坡,底下是深深的杂草堆,便只能趁着果实还没掉入草堆前将它们收入囊中,拿回家中曝晒。

我将那些明显成熟的大果分在一旁,用石头把渗着黄水的外壳敲碎,取出内里的坚果,放在盆中用流水清洗,铺在簸箕上晾干。

而待到外壳被晒得金黄,果实变得坚硬,就可以敲碎外面的硬壳取出白嫩嫩的桃仁品尝。

奶奶不爱吃,我便都纳入囊中,闲时就敲几颗来吃,倒也香甜可口。但仍比不上自然脱壳的熟果,入口时仍带着青微苦涩。

栽种核桃,是一件很费心费力的事情。

因为长大后的核桃树根深叶茂,种植的人要把坑挖得很深又很宽,使之形成一个类似于蓄水的小坑,才能将小小核桃树从黄泥中捞出种下。

种下后,要为它们定期除杂草和藤曼。每逢干旱,还须从山脚下的沟渠或溪流里捞水来灌溉。

栽树的人不忍半途而废,便用竹制的背篓背上一桶又一桶清水为它们浇灌。

对比其他树种的栽培,核桃树真可谓是十分娇气的一种果树。

我想,或许每至金秋,种在远山的那些核桃树也会想念曾为它们辛勤挑水的栽树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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