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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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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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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

一眼的蓝天,空无。两页书的时间。何时,亦不知从何处,生出的白云,堆砌得气势磅礴。

然而,似有似无的风,缓缓地将其移离。云又能去往哪里呢?何处于它都不过是空载悠悠呀。风,你真是毫无道理。

良久,一眼的蓝成了浅淡有致的白,稀薄处仍有蓝的底蕴。继续堆积的云间忽又开了一扇窗,窗里依然是蓝,然而在小窗框有限的境界里,那蓝便更显深邃。它顺手又牵来丝丝缕缕的云——如被风揉皱的素纱,似羽或蝉衣般地巧妙。衬得那窗框里的蓝,晶莹——似迎着光的琉璃般空明。

呵,一群大雁飞过。游游移移的人字,变体的书法。高远的雁阵,无声无息。为什么我却非要在自己的心里想象出那一声声高昂的雁鸣?

天色微暗,图书馆的静谧与窗玻璃外的交通繁忙真是两色的天地。行人自顾自地走着。那悠然闲散的,像天边零落的云;那步履匆匆的,似被疾风挟行。唯独穿着醒目色彩的骑行小哥那紧迫的样儿,我竟一时未能在天地中找到适于比拟的物。19路公交车空无一人地往返着。路灯上,那只飞离的黑鸟又驻回了,偏头张望着,重又照管起它的天地。

随着鸟儿飞低的身姿,我又看到了数日来,几乎总在同一时刻出现的那个头戴红帽身着蓝衫的老人。照例侧身颠翘着一条直腿,右胳膊夹在胸前,大姆指固翘着。似乎是靠着半边的身体跑过停车场,毫无理由地奔跑。总在迈入小区大门的瞬时,开始慢行。似乎门外那颗急归的心,一旦进了门便坦然。我在他身上看到衰老所带来的肢体僵化,行动上不自觉的刻板。他似乎被操纵着在演一场戏,路线、身姿、速度上如出一辙,无意识下才能复刻得如此精确。我猜想,他的奔跑应该只是受着本能的驱使,虽然我无法触及他的内心。也许,我并不比那只黑鸟更了解他。

当夕照提着霞色枯笔,在云绢上晕染苍茫时。我忽然懂得那所有现象——云行雁过的痕迹、老人绷紧的关节、玻璃上自己的轮廓,都只是时光的配图。图书馆的岑寂与街道的喧嚣,不过都是月光下的潮与汐。那只驻守路灯静观着的黑鸟,或许偏着头在日子里等待着悟出一个答案,为什么有些人们从从容容,有些人们却总是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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