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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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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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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风

“风是故乡柔,情是故乡浓。”这般质朴而深情的话语,宛如灵动的溪流,缓缓淌过我的心田,唤起我对故乡的思念。

我的故乡在巧家县新店镇“睡美人山”脚下的高寒山区,海拔约2300米,与神奇的药山毗邻。那里有高壑深涧,于大地间镌刻雄浑,诉说着岁月的深沉与悠远;那里有山色空蒙,在天地间晕染诗意,勾勒出山水的婉约与灵动;那里有柔风暖阳,于时光中轻拂抚慰,播撒着自然的温情与慈爱。

记忆中的故乡,村子东、西两面,万丈深谷幽幽,陡坡之上,灌木、茅草、茨竹交错丛生,一片葱茏。大桥沟与小沟于北面欣然交汇,似两条绸带将村子轻轻挽起,与外界的喧嚣隔出一方静谧。仅在南面,留出一条小径,仿若桃源秘道,连通着内外。几条羊肠小道,蜿蜒在草丛之间,平日里唯有牛羊踱步留下的浅浅痕迹,行人罕至。村子里,三户邓姓人家错落而居,“邓家营盘”的名号,在岁月中悠悠传响。小河潺潺,石桥弯弯,小树林里光影摇曳,鸟鸣声声婉转悠扬。我天真烂漫的儿时岁月,纯真无邪的青春年华,皆在这片天地里悠悠流淌。

记得小时候,玩得最开心的就是“跑趟子”。大人在地里忙碌,我时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在春风吹拂的田野里嬉笑追逐,跑得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气。那时,也许是四周开阔、心境无忧的缘故,总觉得故乡的风是那么轻柔,那么舒适,暖暖的,没有一点的狂躁凛冽,恰似春日里最温暖的怀抱。

上学后,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际,晨起诵读、书声琅琅,暮归嬉闹、笑语盈盈,结伴出游、探索新奇,沉醉于山乡悠然闲适、充满诗意的田园生活。

记得有一次,我和好友从学校回家,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我正听得入神,忽然一阵微风拂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我不禁感叹:“今天的风好舒服啊!”好友笑着说:“这风里都是家的味道。”那年春天的柔风就这般长久地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那轻柔的微风、摇曳的柳枝、潺潺的溪流、晚归的牛羊和袅袅的炊烟,勾勒出一幅迷人的山村水乡画面,这景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细细想来,我与好友,当初的放牛娃,至今已二十多年未见,也不知她在远方过得还好吗?

或许是离开故乡太久的缘故,世事的变迁,生活的忙碌,让我对故乡的模样有些淡忘,然故乡的风,却如同一缕情思深深镂刻在我心间。看风把云的影子缓缓推过湖面,细碎的波光闪烁跳跃,水天相接处光影变幻,轮廓模糊却格外的迷人。风轻拂,云飘动,水潺潺,如此这般美好景致,令我对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有了更深的体悟。

风是人们对故乡情感的寄托和牵挂的使者,穿梭于岁月的缝隙,无论是在繁华都市中拼搏奋进的逐梦者,还是在异地求学的莘莘学子,风之一缕,总能触动他们心底对故乡的眷恋之弦。当我们漫步在陌生的街头,感受到那一缕微风时,仿佛能捕捉到故乡的气息,忆起故乡的温暖,从而在心底涌起阵阵温情,斩获一份安慰和慰藉。

风不止,思无穷。迎着徐徐清风,我的思乡之情亦如荒原野草般疯狂蔓延。对于漂泊异乡二十余年的游子而言,故乡,永远是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最眷恋的归处。历经风雨沧桑,尝遍人间百味,游子对故乡的深情,似陈酿般愈久弥香,从未淡却。故乡,是一抹无形的情,无论游子漂泊几何,终究无法割舍与它的联系,逃不开它的萦绕和灵魂深处的羁绊。

南宋诗人陆游晚年蛰居山阴老家,写下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千古佳句。走过岁月长河,历经人生起伏,最难忘的,仍是故乡的风土人情。故乡的那一声声浓浓乡音,那一句“该回家了”,能慰藉我一整载的奔波辛劳;故乡的那间老屋,能安放我一整季的疲惫身心。老屋、垂柳、柔风,是我对故乡的思念之景。老屋,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我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随着父亲的离去,老屋已经荒芜,院里长满了杂草,菜地也不再葱茏,每当思念涌起,我就透过监控看看老屋的模样,听听那边传来的风声;垂柳,则是春日的诗行,那些细长的柳枝随风舞动,仿佛在为村庄增添一份婉约和柔情;柔风,则是我在四季的陪伴,它的轻抚舒缓了我的心灵,让我不再忧愁。

思乡之情,想家之念,这是每一个背井离乡之人最纯粹的感情。我念起了亲人,念起了那些童年时的伙伴,念起了故乡的“营盘”。每当我身心俱疲、思念满怀时,只需静心感受那一阵微风,那轻柔的风就能点燃新的憧憬。那些熟悉的村庄、那些盛开的桃花、那些质朴的问候和笑容,都在我心中回荡。风是故乡柔,始终是我心中的执念。在这个宁静的冬夜,我默默地站在窗前,聆听着窗外轻柔的风声,心中盈满了对故乡的思念和向往,盼望着在这没有哀愁的梦境里回到久违的故乡,听那一声声“老表,吃饭了没?”

风是我心中的故乡情长,它以细腻之姿,陪伴着我遥念家乡的岁月;它穿梭在天地间,拂过每一片叶子,仿佛是一首深情的歌谣,诉说着我对故乡的眷恋与深情,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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