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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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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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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春天的赞美词(组诗)

 

油菜花田

 

如果是一株,便只可怜爱,更多时候

她们集体亮相,汹涌,奔放

如村庄的女儿刚刚及妍

 

怎么能不爱她啊,她把最殷实的表达

都披露在大地上,一日一日

拜托给蜜蜂和蝴蝶

 

这壮硕的乡下姑娘,洋溢着自身芬芳

正经开花,诚实结籽

自己备好自己的嫁妆

 

谁娶她,就把最干净的赞美词献给她

备好场院和马匹

麦熟之前,运走最后的舍利

 

 

出行曲

 

如果,青兰高速是春水初融的淄河

那我乘坐的,一定是太白的轻舟

 

如果,把糟心的路程当作一次出游

眼睛里,会不会长出青草和星星

 

路两侧上坡上,遗落着彩色的云朵

有的雪白,有的绯红、有的鹅黄

 

每当一阵风吹过,它们如水波轻漾

悄悄传递着,关于春天的秘密

 

 

春天占领了我的镇子

 

酒过三巡,迎春花开了一朵,

出门转转,杏花开了一枝,

喝壶茶去,樱花开了一树,

一梦南柯,油菜花开满田野。

 

我不敢醒,醒了就得投降,

一个下午,春天占领了我的镇子。

 

 

春游巨淀湖

 

盐碱之地,春天都会来的迟些

垂柳的芽孢小于米粒

芦芽低于浅水

翅鸢擦洗着轻雾,黑天鹅缓步

走进写生者的画框

木栈道蜿蜒如暗喻

出没于手机铃声预置的背景

许多年后,我还是会想起

那样一个春日:

流水轻缓,旧的蒹葭铺向天际

观鸟台上上演人生苍茫

许下的愿望最终成空

一次简单地旅行

去或不去都无关结局

倏忽间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已经老去

那个十六岁的姑娘依旧年轻

 

 

春迟

 

说春天来到,只是季风的一面之词

草未返青,我没睡醒

在梦里,我向南走,去看一个多年不见的爱人

 

那个爱人在老江河边种桃树,桃枝上结满舍利

她身段慵懒,爱情是一个虚数

酒钱尚无着落

 

抒情是难免的。好天气时有时无

如何把用旧的文字,摆放成万物生发的赞美诗

我需要------

 

用你纤细清香的手指,指给我干净的纸张

用深不可测的心,给我陷阱

用渐行渐远,给我绝望

 

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说出那些枯萎相关的词语

重新相信,向死而生的人

都有一个好结局

 

而我,一直向南走,去看一个多年不见的爱人

 

 

春风浅行

 

在乡村,小树林随处可见。

早起的人发现:春风和凛冽刚刚交换了指令。

 

嗯,这不算秘密,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小树林

是我们久未谋面却依旧朴实的朋友。

 

举着小旗子,等一个人来,等一群人来开会,

在田野深处,密谋下一个季节的收成。

 

到处都在传讯,麦苗挺身,蒲公英和面条菜

隐身其中,没有谁能拒绝

 

春风浅行。果园里,小蜜蜂开启搜索的马达,

每一朵花都逃不开它的口器。

 

我给你发微信,我们要去更远一些的山上,

背上你的画板---

 

画上山坡,渐渐返青的山坡。画上河流,解冻的河流。

画上三道眉,在树枝上叫。

画上太阳,小房子,画上小小的人儿弹吉他,唱情歌。

 

画上春风吹拂,我们有小醉意,周身长满浅绿的枝条。

 

 

春山的声响

 

齐国的冬天有些漫长,雨雪还在赶来的路上

你那边天气如何?游过的山峦是否换了新装?

 

那年转身,我封存了老虎,试着解读植物志

种下蔷薇、当归、黄芪以及其他好听的名字

放弃远望,不再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守拙,抱朴,蔬菜替换肉糜,流水取代绳结

 

就这样。我从它们的叶片或根茎中提取药性

用其中的涩或苦滋补漏风的天空

旧时光中漫山的桃树,每逢花开都避开我

它也怕,轰隆隆地绽放惊扰我的睡眠

 

我会做个识相的人,不远行,不思虑、不妄为

闲来将星星擦得锃亮,月色若好

就去窗台下坐坐,等风,等雨,等落花填满

山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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