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方喜的头像

方喜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9/11
分享

忆长路,悦孤独

忆长路,悦孤独

                                                 

深圳,这座充满阳光的城市,他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一批批怀揣梦想的年青人。我也早已把它当成第二故乡。

二十多年前,年少的我离开小乡村只身到此寻梦。在布满荆棘的路上蹒跚,在波澜中摇曳,二十九岁成婚,一路上,积极成长。

二十年后,未曾想到因为先生的执意,还会回到自己真正的故土。先生是北方人,骨子里有着极强的传统观念。他选择回到我的老家,一座江南小城,起先是旅居心态,随后几年竟然慢慢的适应了下来,总归心有所居。从此,深圳便成了我们的旅居城市。

我是一位既传统又现代的女子,我的传统体现在偏爱古典,喜欢寂静;我的现代表现在不满现状,执拗的性格。

在深圳这座热闹非凡的城市里,渺小的我从未停止过折腾。工作换得频频,直到后来与先生共同创业,工作性质多半是与人打交道的热闹场面,却又偏偏挚爱着孤独,被人“痴笑”并不自知。

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里,工作、学习、生活,简单而快乐。为了挤出业余时间学点知识,我从来回三个小时车程的租住房搬到公司吃住。白天工作,晚上与周未上夜校和自考学习。或是从夜校走路归来的路上;或是从楼下办公室自习完上寝室的电梯里,常会遇到狂欢归来的同事。有天晚上,在电梯里,偶遇的同事盯着我手上拎着书袋,对我说:

“你这也太有些浪费青春吧?”

“嘿,确实。”我总是淡淡一笑。

 

第一次小创业是04年,拿着自己打工攒下的几万元钱,另外从发小处借了几万元凑到一起,那是她省吃俭用的爱人所有积蓄。在曾经工作过的罗湖桂圆路,单身的我加盟了一家甜品、凉茶店,同时隔出来一间卖精品的小格子铺。店子装修简单古朴,因为是自己的店,在心中看来并不失雅。收银台摆放一台三洋牌组合小音箱,CD里传出与店子极不协调的欧美音乐,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如此任性。听着乡村音乐的旋律,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心。

虽然工作时期在公司聚餐场面,我经常代表部门发言和喝酒,可我并不喜热闹,也不懂待客。小店开业那天来了四桌亲朋好友,从没特意惊动过他们,只是刚好知道无业的我最近要开店,顺便都来帮忙凑凑人气。

开业当天,除了朋友送来花篮和各种礼物,其它来客还不少。单价才几元钱的商品,店员小妹收到一张百元大钞,找赎后,过了十多分钟,我正在前台接待朋友。

“一杯二十四味,打包。”

一位身材单瘦的小伙子递给我一张百元钞。

钱到我手上顿感不对劲,顺手递给在旁做财务工作的同学:

“这张好像是假币,你确认一下。”

“假的!”同学把钱夹在两指中间,斜眼盯着候着的来客。

他接过钱,掉转头就走了,打好包三元钱一杯的凉茶钱也没舍得出。此时来祝贺的两位老友自带着专业相机,正坐在立着大架子的相机后面,在店门口拍照,刚好拍下这一幕。

接近午饭时分,我领着亲朋们去“湖南人”饭店用餐。席间,在他们眼里能说会道的我,除感谢和斟酒外,并无太多言语。可能因为筹备期间太耗神,连续忙完两个通宵的我,虽年轻但也精力耗尽。

饭后,等我回到店里,店员兴高采烈的说:

“生意太好啦!备好的零钱远远不够用,我在别家店里换来好多零钱,都用完了。”

我打开抽屉,猛然一看,一小叠百元大钞整齐地躺在那里等我“审视”呢。捧到手心一摸二看,好家伙,全是假币,足足两千七百元。亲戚朋友散得差不多了,剩下小贺和阿甘二位挚友立在门口。小贺看到这幕,走近来想看个究竟,接着走到外面在等候他的阿甘耳边“咕噜”一通,待我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

我接着忙活店里的事情,傍晚时分,小贺来电:

“小方,有个红包在你另外一个抽屉里,压在本子下面,你走时不要忘记拿,是我和阿甘两个人的。”

那天,我没有收取任何人的红包。拆开红包一看,一千六百元新钞呈现在眼前,瞬间才醒悟过来,是他们去银行取钱后偷偷放回来的。前两年,阿甘也在创业初期,新成立公司借了朋友不少钱,现在还没还清。小贺也因为备考注册会计师和注册税务师,花去大量精力,正处于失业中。

他们都知道我的性格,大概怕我生气,随后收到小贺发来短信:

“不要多想,辛苦了!”

等到夜晚打痒后,真正的疲惫感才上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勉强笑了笑。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在大菠萝蜜树下,道上被树叶挡住了一些光线,路灯显得不太明亮,要不是因为住处太远,我会自己走着回去。

我独居,在每个夜晚,亮着阳台灯入眠至天亮。

回到住处,深夜,仙湖植物园周围一片寂静。回想起小贺偷偷在抽屉里放钱的事,类似这一幕情景不是在几个月前展现过么?只是角色不同,愤怒和决裂的情节不同。

不知是因为哪种情绪上的压抑,突然间泪流满面,随即拔通小贺的电话。

“小方,一直不出声音,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小贺关切的声音。

“小贺,我没有怕输,最近发生你所不知的事情,并没有击垮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顺手摸着噙满泪水的脸。

“你很坚强,我从来没见过你哭。”他说。

“我不为钱哭,是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更无法接受你们对我的‘同情’。工作上你见过我失误么?你见我需要过谁的‘同情’? 我别无他想。不用担心,晚安!”

挂完电话,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感觉大脑是放空状态,轻松了许多。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天外传来阵阵雷声,我从小怕黑怕打雷。要不是怕热闹和需要单独的学习空间,租房时一定会同意与当时的同事合租。我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待睁开双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停电了。

“不怕,后山的弘法寺里住满了神仙。”我轻拍一下自己的小脸,双手环抱着身体对自己说。

此时,电话响了。

“打雷闪电,大风大雨,又停电,你害怕不?”是家住布吉的小姨打来的。

“姨,不怕,我现在胆子可比以前大多了------“

雷雨过后,阳台的电灯也亮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径直向阳台走去,窗外仙湖植物园的灯异常明亮,被雨水洗刷后的一切像明镜般干净。前几天才买回来的一盆茉莉花,这些天正盛开着,我喜欢它的柔美及淡雅清香。可是,花瓣却被刚才的大风以及飘进来的雨水打落一地,依然凄美。我把它挪到地面,清洁着阳台和花盆。蹲下身子,小心地拭擦着它的小叶子,再放回阳台,看起来还是那么美。和我完全不同,几个月前,我是那么倔强,那么不可一世------

几天后,拿着友人洗出来的照片和假钱,去派出所报案,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没有立案。回想起那帮人,年纪不大,干点啥不行,非干这行。我把假币撕下丢到垃圾桶,回头看看派出所大门,踏着自信的步伐往店里走去。

 

一次,被几个同学拉去我们定点的大梅沙雅兰酒店过周未。她们打麻将,坐在旁边躺椅上的我在隔窗观海。突然接到一位熟人的电话,对方说我最近开新店,非要给我送个红包过来,顺便给我解解闷。电话这头的我不假思索道:

“不用,不用,我孤单,不寂寞!”

这话惹得麻将桌上的那位绍兴籍同学噗嗤一笑:“你这话太经典!我孤单,不寂寞!”

“啊?”

我呆愣住了,这是我正常情况和实在话,不知同学为何吃惊,想必她以为这是我拒绝人的惯用“话术”吧。因为每次“被”约出来,都是友人们开车在我楼下等着,去不去就让我看着办。

其它朋友约我也有独特的办法,对打牌及歌舞无知的我,基本每回“就范”。做陪,包包里永远揣着一本书,看与不看出门都带着,心里踏实,暗示自己青春不白费。我这想法也实属天真,虽明白应当向她们看齐,该学习时一刻不放松,该玩时玩个痛快,可我怎么也学不来。

这是我的性格悲剧,不敢拿起,不懂放下。所以拿不起、玩不开、放不下。此乃孤独。

 

我以为,一条路从天明走到天黑,从深秋走到寒冬,总会有所收获。有成就的人往往都是不太“正常”之人,然而我的不“正常”仅仅成就了自己的孤独。

泰戈尔说: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我相信有很多人喜欢杨绛先生的一句名言: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对双面性的自己说:我可以陪你江河万里,但只要你陪我吃茶谈天。

愿我们对生活:繁忙时依然清闲,低谷时依然热爱。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