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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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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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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歌声

“太阳出来喽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儿时,耳畔边总是萦绕着母亲温柔的歌声,她常在替我洗澡时,一边擦着我的小身子,一边轻声唱着歌;而我,也总是轻微地眯着眼,躺在小小的澡盆里,水温温的,就这样躺着,享受着母亲的温柔。每当母亲唱着这首歌时,我也总轻声哼着,亦或者是扑进她怀里,抢在她前面唱道:“星星啊星星多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那段时光是我最美好的记忆,模糊了,却又依然清晰可见。睡前,母亲总会跟我讲故事。最喜欢听母亲讲故事,她是讲故事能手,总能把人物的语气、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她的声音很柔、甜美动听,听着听着,不知不觉被带进了甜蜜的梦乡,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母亲睡在自己的身旁,自己则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被轻轻搂着。她身上的香味,怎么闻也闻不够,在她的怀里,好温暖。我知道,这是一个孩子,在贪恋着母亲。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变得忙碌起来,在我的印象里,与她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件格外奢侈的事。每天不出意外,总会在下午四五点时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加班,晚上给她留点饭菜,或是,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因此晚上吃饭时,餐桌上只有父亲、我与保姆三人,也许是两人,父亲也时常不在家里吃饭。

睡觉时,灯火通明。亮着大灯、开着小灯,小灯放在书桌前,桌上铺满了我的作业,需要家长签字。我实在时不喜欢写作业,对待的作业马虎得不行,草草了事,不会做的题就放着。有很多个夜晚,大约在凌晨两三点吧,迷迷糊糊地看见母亲坐在桌前,认真地检查着我的每一项作业,用铅笔在我的作业本上涂涂写写。第二天上学前,我把作业本都放进书包里准备上学时,也总能看见书桌上那些被签好名的作业以及一张备忘录,上面经常写着,有哪些题是错误的、正确的答案是什么、思路是什么……我照着母亲给出的答案修改好,答案,总是对的。当然,题目也有她不会的时候。比方说某道数学题她做不出来了,那晚她便啥事都不做,专心地研究起那道题目,她可以为了一道题而彻夜不睡,直至解出来为止。解出来后,她像个孩童般兴奋地手舞足蹈,甚至在深夜里,将在睡梦中的我拍醒,给我讲解这道题。她是个不轻易向困难低头的人,这一点,我一直都清楚着。她总说,我们绝不能被轻易地困难打败,即使摸爬滚打、遍体鳞伤,也要勇敢地战斗下去,不能服输。

母亲虽忙,但她对我的学业、教育,格外地放在心上,也因此,我的童年是在培训班、辅导班里度过的。我常开玩笑道,邦德和青少年宫,是我第二个家。漫画、素描、服装设计、钢琴、声乐、舞蹈、英语、数学,她从不吝啬于钱财,每年花大量的金钱在这上面,她希望我有一日能为社会做贡献。偏偏,我不争气,除了英语,其他都未曾坚持学下来,以至于样样都半斤八两。

父亲则不希望母亲把力气花费在这些培训班上,渐渐地,他们开始因各自的看法不同而不和。在我的脑海里,似乎存在着一个很模糊的记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可照这样看来,的确是有的。在我还在上小学一年级时,母亲走了。一周后,她回来了,在厨房里做饭。还朦朦胧胧地记得,那时,烟很大。我看见了母亲的身影,飞奔着跑去从背后抱紧了她,恳求她留下来、求她不要再走。母亲应允了,她没有再走,直至在我三年级时,她问我,如果她跟父亲离婚了,我会跟谁。我开玩笑道,你们我都不跟。母亲沉默了。

后来,母亲还是走了,只不过,这次是带上我一起,与父亲分了居。我转了学,新学校是全市最好的小学,距离家里有40分钟的车程。母亲带着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说是为了方便上学,不至于来回折腾。那间小房子里,只有一个客厅、一间主卧和次卧以及一个厨房。客厅里的电视只是一个摆设,并无实际用处,它根本不能看;主卧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电脑,也没有丝毫用处,要么上了密码、要么拔了网线。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忙到八九点才回来。我总是一个人呆在小房子里,成天与文学音乐作伴,饿到天昏地暗、看到天昏地暗。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文学、写作、音乐和幻想,才能缓解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

四年级后的回忆的确不是太美好,又好像不完全是。小房子外面的楼梯很高,大约有那么五公分的高度吧,一次,未踩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脚骨折。母亲顾不上工作,请了一周的假专门照顾我。每天背着我、帮我洗澡、替我擦药上绷带和解绑带、替我按摩,为了缓解我的疼痛,她又开始,每天跟我唱歌讲故事。

有那么一瞬,忽而觉着,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天天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的日子,做梦,也跟着笑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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