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鱼趣事（续）

我想写《钓鱼的乐趣》，可转念一想：其实，钓鱼也是抓鱼，只不过是抓鱼的另外一种方法罢了。

于是，我决定：还是接着上回发的《抓鱼趣事》散文，写写续篇为好。

我家门前有两条河：一条是小运河，一条是从小运河上引出的支流。我家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家门前的小运河段有两处涵洞：一处紧挨着引出支流的水闸，另一处挨着小山的旁边，是不是为了下雨天，把山上的流水引到支流去，才修的涵道。我也不得而知。

有水就有鱼。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有好些关于抓鱼的故事，让我讲给你们听：

小时候抓鱼，用毛巾做网兜，在河边捞些小鱼小虾玩。

长大些抓鱼，学着大孩子的样子：找来竹竿，头前用细竹子梢插进竹竿里，再缠上胶布固定住接头，一根鱼竿就做好了。然后，去买鱼钩、鱼线，自己栓好，还要做个铅坠，拴在鱼钩上方，为了让抛下水的鱼钩入水沉底。

我们做的鱼漂，是鸡毛梗铰成一厘米左右的段，然后用鱼线穿成一尺长的鱼漂，鱼钩抛进水里时，鱼漂被带铅坠的鱼线坠着，一半扎入水里，一半漂在水面，鱼咬钩时，鱼漂就往水里扎，你一拽杆子，一条鱼就钓出水面了。真好玩啊！

钓鱼是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也曾经在大水池子，从池边堆进池中地段钓过鱼。

那天，我和哥们一起去大水池钓鱼；我是陪他去的，顺便也一起钓。

我哥们钓鱼多年，很老练也专业些：他不慌不忙，按部就班，把七八米的鱼竿抽开，装好鱼线、鱼漂，然后，把事先做好的鱼食，搓成球球，钩在鱼钩上，放进池里开始钓鱼。

他见没有鱼咬钩，就停下来打窝子，用一个不锈钢做成的尖圆的小盒子，上面没有盖子，往里面放些鱼食，把盒子上的小环钩挂在鱼钩上，将鱼食撒在池底，为了招来鱼钓。

这招很起作用，再钓时，一杆接一杆，如同有一个人在水下，一条条的挂鱼，岸上的人一次次往上拉鱼，不大功夫就钓了十几条一扎长的鲫鱼，引来大家羡慕的目光，有的还前来看热闹。我只钓些小杂鱼，懊恼自己运气不好。

忽然，我发现大池子北边，一位看似钓鱼的老者，拿着短粗的杆子，在池边一甩一收。

这引起我的注意，我收了鱼杆过去看他怎么钓。

我才发觉：他钓鱼方法是和别人不同的，他的鱼线很粗，他甩杆子，鱼线可以抛到池子中间了，大约20米的地方，然后，停顿不一会儿，就开始快速收线。

我看他的鱼钩也很粗大，而且一体四面都有钩子，上面还带着毛，是一撮鸡还是鸭的毛。我不知道。

老者说，他采用的方法：是钩鱼，就是在生有鱼草的地方下钩，专门抓藏在水草里的鱼，一般钩的都是大鱼。

我将信将疑，看他的操作，一杆子、两杆子，看老者没有收获，周围的人都散去了。

我没走，是因为和哥们一起来一起回，等着他时，顺便看老者钩鱼。

哥们钓性极佳，没有打算回家的意思。

我看老者钓鱼，准确的说是钩鱼。

我产生了疑惑：这钓鱼有谱吗，这钩鱼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你想是吧？这么大片的水域，你就下钩子钩，怎么会那么巧就挂到鱼了呢？

老者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解释说：“凡事皆有可能。钩鱼不是我的发明，可发明的人聪明啊。如果是看着钩鱼，这还算靠谱些；如果是瞎猫碰死耗子钩鱼，那可就难了。但这就是人家创造的方法而且能成。不是说：高手在民间吗。起初，我也不信。可看人家真的钩上鱼了，我就信了。而且，掌握了钩鱼的方法。”老者一面说一面钩鱼。

“这钩鱼还有方法呢？”我问老者。

“做任何事情都有方法的啊。”老者答。

他饶有兴致的接着说：“首先就是判断要准，经验多了，你就知道哪里藏着大鱼了。还有要向扫地一样，一钩一钩把选定的水域扫到扫遍扫干净。还有，这是大鱼的特性决定的，大鱼在鱼草里是不乱动的，它是专门等你来钩呢。哈哈哈。”

忽然，老者脸色骤然发红，收线的手也慢下来，鱼线已绷直，老者兴奋的说“钩到鱼了！”

他一边溜鱼一边呲着牙用力的一拉一收，我去帮忙，他让我准备好抄子抄鱼。

我终于看到了：一条大草鱼被挂着了嘴，它一定是被鱼钩的上的毛吸引了，忍不住吃一口，才被钩住的。

老者牵引着它，吃力的向河边靠近。

我找准机会抄鱼，老者和我一起收抄网，那条鱼，据我跑过来的哥们说，大约十几斤重呢。

“这回可够过节吃的啦？”一位认识老者的鱼友打趣他。老者“哈哈哈”爽朗的笑了。

老者说这是他第二次在池子里钩到鱼，上次就是几天前，他就钩到过一条和这条大小差不多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大笑着收抓鱼的器具，把大鱼放进帆布袋里，夹在后车坐上，兴奋的骑车走了。

大家望着老者的背影，久久的站立在池子边上。

我是感到心灵震撼了。哥们对我说：“人家真行啊！”我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

其实，抓鱼的方法多得很。

我记得小的时候，父亲休息的时候，买来纱布，找来竹片、铁丝，做成一个吊网。

我们带些事物，来到涵洞边，把吊网铺展，在中间部位，放些食物招鱼群入网。怕食物掉出来，还要用线绳拴住。然后，从上边把吊网放到水里。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鱼群来吃食，然后，果断的起网，要是运气好的话，就会捞到好多小鱼。这次，我们的运气不错，抓到许多白条子。

我们每次抓鱼回来，妈妈都要给我们做棒子面贴饼子，然后，炖小鱼吃，想起来好香啊。

长大些，看到抓鱼方法更是各种各样的。

用罐头瓶子抓鱼，方法很简单：就是找来些罐头瓶子，大小都可以，在找些纱窗布绿色居多，把纱布团成一个筒子，塞进瓶口，再用细铁丝在瓶口外边把纱布翻着缠绕在瓶口上，此时，被塞进瓶口的纱布做成了喇叭形状，然后，找根绳子拴在瓶子上，里面放些食物碎渣，把瓶子抛进池子里。

我还担心：这怎么可能抓到鱼呢？鱼钻进瓶口，还会钻出来的。

可是，过不大时间，我看人家把瓶子拉出来：“嘿！抓到鱼了！”

人家说：这是跟别人学的。那鱼只要钻进瓶子就出不来了。“它可没有人聪明，呵呵。”那人还幽默的补充说。

后来，我也学着做，在清澈的水下看着鱼钻进去，真的游不出来了。你说多有意思。

妻子说：“那就是动物的本能吗？它要吃食，可钻进瓶子里就游不出来啦。”我说是的，我明白了。

让我最难忘事情是“竭泽而渔”：

冬天来了，支流停水了，涵洞边的水也结冰了。

这天是休息天，一大早，涵洞边就热闹起来。

我打问怎么回事：原来田大叔几个鱼友。要把涵洞里的水掏干抓鱼。

说干就干，他们用预备好的铁桶，上边拴着粗绳子，一边一个、一下一下的用吊桶掏水。

“这什么时候才能掏干啊？”有人问他们。

他们笑着说：“我们学习愚公移山！”

大约用了十个小时，涵洞的水掏到差不多没了，他们开始抓鱼了，足足抓到几大盆杂鱼。

他们把鱼分给了邻居，家家户户炖鱼吃。

田大叔说：最大的鲶鱼是他抓到的。

大家在抓鱼收工时，他听到了涵洞里传出“啪啪”的声响，他又去涵洞查找，在涵洞的上面有一处洞，这声音就是这里发出来的，他拿着手电照洞里，看到一条大鲶鱼，他撸袖子把它薅了出来。

据说，他们还从这洞里找到了什么宝贝。至今是个迷。

往事如烟。

我讲这些事情，现代人可能不以为然，当成故事听，然后，笑笑了事。

我究其原因：“大家对抓鱼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现在的住家，巧了，旁边也有一条河流，许多人都买小活鱼放生。

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小鱼是自由市场买来的，带孩子来放的，孩子好高兴呀，真好玩啊。

我去钓鱼时，看到人家钓上来大鱼，又放回池子里。我也照做了。因为听人家说，怕吃了不干净闹病咋办？

我知道，其实这是个借口。

怎么到大山边、清水河钓鱼、打鱼的人也都这么办呢。

其实，还是时代变了，人们生活好了，不缺吃不缺喝了。

这天，我到自由市场买东西，忽然发现了，卖鱼的地方，有田大叔鱼友那天“竭泽而渔”抓的一样的杂鱼，它们赫然出现在自由市场上了，我毫不犹豫的全都买了：送大家一部分，自己炖了一锅吃。

“太好吃了。”大家都说好吃。

我又吃到几十年前的炖杂鱼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