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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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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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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园里话聊斋

时过小雪,微寒还暖。趁着周六空暇,我和文友王连勇相约参观淄博聊斋园。汽车奔驰在通畅平坦的高速路上,绿色的麦田犹如被剪刀剪开的绿色绒毯,快速分向两边。亭亭玉立的风力发电机,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秀气,转动的风叶给这方土地送来源源不断的清洁能源。让人禁不住感慨,这真是一个日新月异的好时代啊!伴随着轻快甜美的音乐,近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两个小时就轻松抵达目的地。 

放眼远望,高大的汉白玉牌坊耸立于天地之间,中间用浑厚的隶书镌刻上“聊斋园”。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读小学时,我就被《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深深迷恋。既有为硬汉席方平悲惨遭遇的暗暗同情,又有对“画皮”中妖精的极其恐惧,更有对女鬼聂小倩的眷恋。总而言之,那时真是陶醉其中。几十年过去了,虽然数次到过淄博,但都没有游览聊斋园,不能不说,真是遗憾至极!临近花甲之年,终于能够来到此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走进园内,迎面是一块两米左右的太湖石,石头的前面立着两只白狐,灵动的白狐应该就是蒲松龄笔下的狐仙吧!沿着小路拾级而下,一口清澈的泉眼汩汩而涌,旁边立着一块黑色大理石石碑,铭刻着“柳泉”。一棵粗壮婆娑的大柳树依然挂着稀稀疏疏的黄叶,犹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静静默立,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倾听着柳泉居士的狐仙鬼怪的故事。

中午的阳光倾洒而下,柳泉的水面上闪闪烁烁。我真想掬一口泉水,品尝一下,是否还有当年的滋味?遥想三百多年以前,蒲松龄在柳泉旁边设茶待客,请过路之人讲叙奇闻怪事,那是何等的雅兴啊!春日里,柳芽绽放,满树碧玉,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柳香。枝头上的黄莺婉转啼鸣,传递着春到人间的快乐。蒲松龄的草棚里一会笑声飞扬,一会叹声四起。一个个打动人心的故事,深深触动了这位久经科场但屡试不中的老学究。科场的失意所带来的耻辱令他极为压抑,也只能通过他人讲的故事获得暂时的解脱啦!

说到这一切,不能不说说蒲松龄的生平经历。蒲松龄(1640年6月5日—1715年2月25日),字留仙,一字剑臣,别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自称异史氏。济南府淄川(今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洪山镇蒲家庄)人。清朝文学家,短篇小说家。出生于一个已渐趋败落的小书香家庭,早年热衷功名,19岁接连考取县、道、府3个第一名,名震一时,但此后屡应省试不第,71岁才援例始成贡生。除中年一度在异地做幕客外,终生在家乡为塾师,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能诗文、善做俚曲。以近年来之功采集民间野闻,进行丰富的想象和艺术加工,写成短篇小说文集《聊斋志异》。1715年2月25日,蒲松龄在家中逝世。

从蒲松龄的相关资料里可以发现,他少年得志,才名乡里皆知,但是弱冠以后科举受挫,以致于终生穷困潦倒,以文为生。历经几十年的科场,蒲松龄看透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只好把满腔的悲愤寄托于自己的《聊斋志异》之中。正如郭沫若先生评价所言: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其评价可谓中肯恰当,体现了该书的社会价值。记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改编的聊斋电视系列片又名《聊斋》,是中国内地的一部大型古装电视系列剧,荟萃了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50个左右生动故事。当时可谓轰动一时,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

《聊斋》电视连续剧中的主题曲也随之在街头巷尾广为传唱。歌曲道尽蒲松龄的人生悲酸和对丑恶社会的鞭挞,“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喜怒哀乐一起那个都到那心头来。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笑中也有泪,乐中也有哀……此中滋味谁能解得开……”

感谢蒲松龄,那些发人深省的故事不仅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更让人见证了人性的善恶。所谓经典就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愈加让后人喜欢的文学作品。从这个角度而言,《聊斋志异》的确是伟大的作品,这也为蒲松龄赢得了“中国古代短篇小说之王”的美誉。

一阵饱涵悲愤的歌声从远处传来,仔细一听,正是《聊斋志异》的主题曲,我的心情随之黯淡下来。又前行了一段路程,两旁茂林修竹,古木参天。不知不觉来到了蒲松龄的祖坟,临近观看,只见在茂密的松柏林里矗立着大小十几个坟头,其中最大的那个就是蒲松龄的坟墓。默默致敬,心中暗思,三百多年前多少王侯将相已经湮没于历史的长河,可是蒲松龄却凭一部《聊斋志异》名闻天下,让人不得不感慨文学的巨大魅力。纵观历史,我们会发现,许多人困厄一生极其潦倒,但是为后人却留下了不朽的作品和思想。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一文中有言,“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当然了司马迁也是受腐刑后,忍辱负重创作了不朽的《史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蒲松龄又是何其荣幸啊!如果他金榜题名身居高位,也许就不会有《聊斋志异》流传于世。

一路前行,思绪万千,一首律诗涌入心怀。赋诗抒怀,以表达心中的无限感慨,也不虚此行。

七律游淄博聊斋园

狐仙鬼怪聊斋园,

曲径通幽木参天。

涓涓细流柳泉静,

阴阴地宫游客闲。

落魄书生悟尘世,

一部奇书叙情缘。

信知松龄真名士,

故居门前思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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