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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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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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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顿悟

我一直以为人生理所当然会很长很长,就像奶奶,就像父母,都是从从容容,一直活到了七、八十岁,才远离人世,隐入尘烟。

我也一直以为生活很简单,不就是吃饭,睡觉和工作吗?每天往返于家与单位之间,习以为常,又不以为然。

但直到2016年,生了病,又是手术,又是住进ICU的我,亲眼目睹医生和我旁边的病人,讨论五年生存期,我才惊而发现,人生原来并不都是一马平川,来日方长原来有时也是骗人的。

记得那是六月的夏日,本该火热的日子,但我感觉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凉,我常常盖着被子还嫌冷。

从手术室出来,我直接被推进了胸外科的ICU,里面一个护士,一个护工,还有六个刚刚手术之后的病人,没有人可以说话,没有手机可翻,没有书可看,每天就是闭眼睡觉,睁眼瞎想,一种对疾病未知的担心,一种对未来的担忧,常常一起袭来。

我旁边床上的病人,是个安徽乡下中年妇人,每天不是长吁短叹地哭麦子没收,就是自言自语唠叨病什么时候会好,次日一早查房,医生看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就忍不住告诉她:你应该很幸运了,早期的,五年生存期一点问题也没有!当时听得我心惊肉跳,我呢?怎么没有人和我这样说?我忙问医生我属于什么情况?医生说,等吧,病理报告才是金标准。

后来,我都出院回家了,我的病理报告终于出来了,医生打来了类似报喜的电话,说是微浸润,五年生存期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人生可以用五年来丈量的时候,我莫名地感到一种悲凄。但不久的以后,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告诉我,即便是五年,也是极其美好的,因为有的人的生命,却是转瞬即逝的!

我的三叔,我父亲的亲弟弟,去上海看病前,我还特意去医院看望他,等我从上海回来,我也住进了医院,他却已经越来越重,渐渐的,不能说话了,不能自主呼吸了,他去世的时候,我身体正虚弱不堪,自然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我始料未及的!

如果说三叔的逝去,是因为年纪大了,是生命的自然规律,那么我的叔伯二姐的离去,就有点猝不及防了,她因为脑梗住院,检查B超的时候,却发现胆囊有问题,手术的时候,却被告知病灶根本已经取不出来,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期了。她比我只大两岁,平时无病无灾,生龙活虎,不仅照顾家庭,还和孩子爸一起做着生意,我从上海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我,给我鼓励,为我加油的她啊,真的在术后三个月抛下老公和孩子走了!

唉,人生原来是会拐弯的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2017年,姐姐一家去上海的迪士尼游玩,邀我一同前往。记得那天天气晴好,是个美丽怡人的春日,但我们的车子还没有驶离宿迁,姐姐就接到电话,说是她过去的一个同事去世了,说是早上还上着班呢,说是中午11点多钟感到心脏不舒服,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他是医院彩超室的主任,退休以后接受单位返聘继续工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天都忙着为别人超来超去的,没想到会把自己提前超走了!

生命的脆弱显而易见,生命的消失有时也足以令人瞠目结舌。就像春天的花,开得正艳,硬生生就从枝头坠落了,令人扼腕叹息!

我的一个同事,在去年最后一个月的疫情全面放开之后,和许多人一样感染了新冠,前一天晚上开始发烧,他为了不传给家人,特意选择一个人住一房间,结果第二天一早,老婆喊他吃饭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无知无觉,救命的120来了,医生却说他已经走了!这是怎样的悲与痛啊!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有没有一些烦恼?有没有感到生活的苦?有没有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甚至生无可恋?

其实,只有那些被疾病折磨过,只有那些真正痛过的人,才会明白活着真好,才会知道人生真是不易!

好好活着,是一种对生命大彻大悟之后的慨叹,也是对人生额外馈赠的一种自然回馈。

好好活着,不争强好胜,不自以为是;好好活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好活着,以平常之心度人度己,做自己灵魂的摆渡人,活一天幸福一天,活一天开心一天!

生病以后的我,对人对事开始变得不那么斤斤计较,每天不再熬夜,生活变得极有规律,饮食简单又营养,早睡早起不说,还开启了锻炼身体模式。

生命的顿悟就在刹那之间。愿我们都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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