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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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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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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蜜甜味道

今晚没事,在市老年大学诗词班的群里,和大家闲聊,班长高静在班级联欢会后,不小心患了甲流,杨局调侃说要买二斤京果,一斤羊角蜜丶一斤条酥和一斤三刀,四大包果子去看望一下。我一下想起,这不就是多少年以前,老宿迁人看望病人,走亲访友时手里常常提着老式点心吗?

老一辈宿迁人把点心不叫点心,叫果子,我小时候,喜欢吃的果子,除了那有名角蜜、条酥之类,还有花生糖和交切。一个是花生加点糖,一个是芝麻加点糖。

昔日人们之所以爱吃糖,主要因为生活实在太苦了吧,所以特别想吃甜的!曾经的大白兔奶糖,孩子们的最爱,就算成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剥一颗糖在嘴里,一甜就能甜多少天!口里含着一颗糖,谁也不会一下子吞下去,而是在嘴里慢慢化掉,让糖化成甜蜜的液体,慢慢流在嘴里,流向肚子里,流向心里,那感觉实在是齿颊生香,口里流蜜。

话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谁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住院什么的,亲戚朋友邻居同事一定要去看望一下的,那时候,最上档次的就是听起来提着几盒点心,特别有面子。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市场没有放开,市面上没有私人制作的点心,要买点心,农村的去供销社,城里的去副食店,那时的点心包装很是讲究,称好重量后,用一块四方四正的油纸包好,然后用很结实的麻绳系好,打一个好看的十字结,更有甚者,上面再放一点红纸,大概有吉祥如意的意思吧。

我那时刚刚上小学不久,特别喜欢和奶奶一起去探望病人,其实奶奶最喜欢带她最爱的大孙子去,不过有时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实在无法也会带上我。奶奶去看病人,不说去看,说去瞧;也不说谁病了,说谁懒动了;看病说是瞧病,医生不叫医生,叫先生。奶奶最常去看的是离我家不远的住在杂八地的我的姨奶奶,她的堂妹妹,还有一个就是住在罗挑沟的我的舅奶奶,她的娘家弟媳妇,记得奶奶见到她们,最常说的话就是:俺妹,听说你又懒动了,我来瞧瞧你。然后,递上买来的果子,因为有油,那一层包果子的纸都沁出油来,油光发亮,和我眼谗的目光一样,闪闪发亮,通常姨奶奶、舅奶奶她们,一下子就能看穿我的心思,马上拆开来,拿出一两块果子到我手里,我立即眉开眼笑,吃在嘴里,是那样的心满意足,这可能就是我非要吵着闹着和奶奶一起走亲戚的原因吧。

那时,我的奶奶也已经有七十多岁了,白天黑夜经常咳嗽,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我家看望奶奶,奶奶的床头有个小柜子,柜子里有几个瓶瓶罐罐,里面就装着这样那样的点心,所有点心中,我最爱的是羊角蜜,形似小船,奶奶说像饺子、元宝,里面全是糖,一咬一滋,糖水就冒了出来,吃在嘴里特别过隐。三刀油多,在少油的那个年代,三刀也很吸人眼球啊,但三刀和条酥因为松软,父母都不让我们多吃,而是留给牙齿不太好的奶奶吃,我们吃得最多的,奶奶最舍得给我们的是京果,吃起来不仅嘎嘣脆,还特别香。

我印象尤其深刻的一次是大姐在家里炸京果给我们吃,她先活面,从袋子里挖出一碗面,倒上水,加点糖,放点鸡蛋,活好面,切成一条条,锅里倒上油,开始炸京果。二姐和我争着烧锅,弟弟忙着抱草,看着锅里翻滚的油花,闻着好闻的油香,我们高兴得就像过年一样,以后我虽然也不止一次吃过京果,但那一次自家炸的京果味道却是绝无仅有!

说起来,那时家家户户是那样穷,农民一天几分钱的工分,做老师的父亲一个月工资也不足20元,就是去医院探望病人,提上四大件点心的也不是常态,事实上,那时农村走亲戚,手里拿的最多的还是大饼、油条和馓子,奢侈点的带点红糖,白糖和冰糖是少之又少的,因为太过金贵。

岁月如水,悄悄流淌,年复一年,流过四季,流过人间,但那些年一直藏在心底的蜜甜味道,依然飘香,依然令人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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