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我并不陌生。特别是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家前屋后,沟边田头,到处都是。
那时候十岁不到的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地里割草,当然更不忘挖野菜,特别是灰灰菜,马齿苋,不但猪喜欢吃,人也可以吃。
最简捷的做法,把野菜带回家,择好洗净,放在热水里焯下,放点盐,加点醋,绝对的人间美味啊!
那时候,能吃的东西不多,我们在田野里割青草打猪菜,往往都要睁大眼睛,因为人多草少,常常发现一个野菜很多的地方,大家一下子蜂拥而至,一抢而空。
现在,我在远离乡村的城市,我所在的小区,楼层一高再高,现在我住在高高的十楼,而楼下的空地上依然匍匐着众多野菜,而我根本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回想以前,小小的我,不知何故,为什么能脱口而出那么多野菜和小草的名字,什么戚戚芽,巴根草,节节草,抓缨草,苦儿菜等等,那时哪个割草的孩子不认识呢?
过去我耳熟能详的野菜,现在见了,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哪怕原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荠菜和蒲公英,当它们嫩生生的时候,我也犹豫着,不能一眼就认出来,只有到了春末,它们开花的时候,我才无比笃定地一一分辨。
看到原本应该是小区的绿化带,因为物业偷懒,无人管理,地上到处长满野草,看到遍地绿油油长势喜人的野菜,我不由忆起昔日我们吃野菜的情景!
那时候稀饭之外,稍微能吃上饭的人家,还有煎饼,野菜也是必不可少的果腹之物,别说好不好吃,能有吃的就不错了!感谢大自然,感谢苍天大地,地里的庄稼之外,还长着野菜!野豌豆,野小葱,虽然能吃,因为带个野字,经常吃,也吃得人面黄肌瘦,嘴巴张开,都是一股草的味道!
至于苜蓿和苕子,虽然满目都是,但那是生产队种的,留喂牛的,生产队里的牛,可是所有村民们的宝贝疙瘩,耕种用它,拉化肥拉粮食仍然需要它,牛不仅吃苜蓿、苕子之类,也吃让人都羡慕不已的豆饼,牛的地位不言而喻,牛的吃喝也让人眼红。肚子特别饿的时候,也有人不管不顾,去偷生产队里的苜蓿和苕子,人和牛争食,想想也很让人心酸的了!那时家家户户缺油少盐,炒野菜吃都成了一种奢望,只能煮着吃、蒸着吃,总是经常吃,其实真的是难以下咽的!
我不吃野菜,一晃几十年了,年复一年,昔日的野菜却辗转到了我的中药袋里,五年前,当中医师的药方里,那些诸如鱼腥草、蒲公英、紫花地丁、车前草、白花蛇舌草、夏枯草等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眼前不由一亮!曾经为我果腹的野草野菜,如今又来治我的病,救我的命!也难为那些野菜们啦!
而现在人们再吃益母草、刺儿菜之类,不是忆苦思甜,就是为了养生,再不就是打打牙祭。清热解毒,降压消肿,人们对野菜的功用总是津津乐道。
三月三荠菜煮鸡蛋,今年的春天突然成了网络上下的爆款,开花的荠菜一时成了人人追逐的网红,小区的空地上,那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不禁让我喜出望外,反正喝着也没什么副作用,说不定还真能奏效,喝喝又何妨呢?
抖音里说,农历三月里一把带根的开了花的荠菜,加6个鸡蛋,12个红枣,6片生姜一起煮20分钟,然后喝汤吃鸡蛋。此法据说祛湿有奇效。荠菜煮鸡蛋的水我喝了一次又一次,如果真的能祛除体内不知何时积聚的湿气潮气,也算是阿弥陀佛了!不用说我很欣慰,估计荠菜一定也更感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