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谁不热爱童年时光呢?岁月越是堆积,人们越爱回忆,回忆过去,回忆往事。而童年,无疑是回忆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童年因为无忧无虑而充满快乐,童年更因为缀满游戏而令人难忘。
我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有记忆的欢乐童年是在七十年代末。
我童年的大多数时间,生活在一个叫蔡六圩子的村庄,大部分时光,我和母亲还有弟弟一起生活在老家,父亲在学校教书,两个姐姐在学校读书。
我的左邻右舍,房前屋后有许许多多年龄相仿的小伙伴,我们一起去村小上学,也一起到地里割草,太多闲暇时间,一起游戏,一起玩耍。
我印象最深的游戏便是藏猫猫,参加的人不止一个,可以藏在家里,也可以藏在树林中,当然躲在草垛里是我们的经典玩法,特别是夏日,天黑得晚,晚上没什么事,大人们顶着席子,拿着凳子就去了社场上,孩子们也从家里鱼贯而出,不约而同来到场上,这里堆满草垛,是藏猫猫的天然好地方。游戏在一片欢乐的说唱声中开始,“点点洋洋,蜡烛上堂,今关写字,明光退堂,点到谁,谁就给我走!”当最后的“走”字点到谁,谁就去藏,最后一个人负责找,第一个被找到的人,下一轮就负责找,第一轮游戏也告结束。不用说,游戏中藏的人,只要选好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就行,而找的人会比较辛苦,遇到不会藏的人,也是他的幸运,很容易马上找到。记得我有次藏到小麦地里,小满时节,麦子满仁了,虽然很嫩,但正好生吃,成熟的麦子在火上烤着吃是最香的,但即便不烤,掐一根麦穗,去掉麦芒,在手心用力揉搓,之后吹掉麦皮,放进嘴里咀嚼,满口生香,那时的感觉,就是人间最难得的美味!你可以想象吗?一个孩子一个人藏在小麦地里,一面吃着鲜嫩的麦粒,一面等着有人来找,是何等快乐的事情啊!不止一次,我不是被同伴找到的,而是被母亲的大嗓门找到的!
藏猫猫的游戏之外,我们最爱玩的是老鹰捉小鸡,选一个大个儿当老鹰,再找一个有力的灵活的做老母鸡,一群人,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的衣服,紧紧跟在母鸡后面,确保不被老鹰抓住,如果抓到谁,谁就率先出局。游戏虽然简单,但因为人多,特别热闹。奶奶和母亲说那不叫老鹰捉小鸡,而叫钓龙尾,好生动,好形象啊!
人越多越好的游戏,还有一个叫点将,两方各七八个人,横着站成一排,手挽着手,貌似铜墙铁壁状,然后一方向另一方点将:点大的(dei),点小的,点你那头能跑的!被指名道姓选中的人,要拼命跑向对方,以冲散对方队伍为赢,反之,就算失败,成为俘虏留在对方队伍中,游戏最后,哪方人多哪方获胜。
我小时候长得又小又瘦,跑得也不快,常常第一轮就被点名,第一个就成为俘虏。但无论如何,欢乐一样也不少,每次玩得都是满头大汗,像喝酒似的,不尽兴不归!
多人游戏之外,还有拾石子,走羊窝,踢毽子,跳房子,跳绳这样的游戏,最少两个人就可以玩。随时随地的游戏,随时随地的欢乐。特别是拾石子的游戏,我印象尤其深刻,我四年级进城前,一直在玩,乐此不疲。通常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都能玩,五个大小、形状差不多的小石子,先用手抓一个,再抓两个、三个、四个,手里一边抓,嘴里一边抑扬顿挫地唱道:一把老木勺(shuo),一勺,对勺……在学校里,一下课,男生玩滚铁环,打陀螺,女生就玩拾石子,时间长了,我们的老师都对“一把老木勺”耳熟能详了。
孩子的快乐,原本就是十分简单,天空一架飞机过后,天空上的一道白杠都能议论半天,兴奋半天。即便是在三九严寒的冬天,零下一、二十度的气温,十几个人在教室外面,站成一排,你挤着我,我挤着你,我们叫挤钢叉,看谁被挤出去,谁就是豆腐渣,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好像时时刻刻都是快乐的!
我的出生于九十年代的儿子,他的童年已经完全在城里度过了,虽然一个人在家常打魂斗罗的游戏,但因为我们住的是单位的宿舍,一个院子里的孩子一起打篮球,一起摔宝,一起玩沙子,一起过家家,儿子的童年也是其乐无穷!
而出生于一零后的我的邻居家的一对孙子孙女,他们的童年除了手机,明显已经没有了游戏,两个孩子,大的七年级,小的二年级,周一到周五放学后,就不断奔向一个个兴趣班:书法、网球、英语、编程、跆拳道等等,美名其曰兴趣班,也不知孩子到底是否真的感兴趣!终于有一天不用补课了,还要参加户外体能训练,参加越野跑,我常常感叹现在的孩子太累,已经找不到童年的快乐,可孩子的妈妈说了,有什么办法呢?现代人都这么卷,孩子也不能例外!
突然之间,我很庆幸我出生的年代,我很喜欢我的缀满游戏的童年,我很怀念我的既贫瘠又富裕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