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诗:娘的日子（组诗）

卖白面馍馍

是小本生意辛苦手艺

靠的是时间卖得是力气

起五更睡半夜

一天天的不睡囫囵觉

娘说这是干勤行

过日子

1

火围拢住庄户人家最大的锅底

随着风箱一耸一耸

红艳狰明

气丝丝绕绕圈拢在锅盖

气雾渐增渐渐聚拢

聚拢的气雾在锅的上空怂恿

夜不再冷

气雾把清冷涌动

低矮的草坯房

火光闪耀气雾蒸腾

谁在梦里渐渐醒

嗅嗅鼻子再嗅嗅鼻子

白面馍馍新熟的香

直往梦里送

"俺吃",孩子的话冲出深夜的梦

2

盖垫上的馍馍一个个躺着

一个个馍馍进锅站着

做人一样的直立

熟了就在拢子上勒出头脑

长长馍馍

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个年代孩子们美食的梦

那个时候待客的最高待承

就是这样小人一样的白面馍馍

又香又甜有嚼头外带白白净净

会有孩子拿点儿小麦来换

换在手里的馍馍

会在终于到手的眸光

会在大口的咬满满的嚼

3

轰轰响动的是那盘石磨

一个影子在小屋里转个不停

早起或者晚睡

这是每天必做的工作

一圈一圈的走路

抱着磨棍腰挺脚蹬

汗水或者泪水一圈圈的流

麦子从石缝里流成面粉

日子远比推磨艰难

没有推磨就没有吃的喝的

生命在生活里就是拼争

和面和起岁月的热与冷

揉面揉起星起日落的动与静

一个个面团成了一个个馍

一个个馍馍有了生命

修了破破了修的木风箱

每天都有好几遍

呱嗒呱嗒的响起来

风催火火生风

一个家就这样火火腾腾

      
原作于1988年秋夜

发表于2015-5-18 0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