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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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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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鲅鱼水饺

水饺又叫“饺耳”“扁食”“子孙饽饽”等,在淄博,水饺也称“下包”。“下包”作为名词时,指用面皮包裹馅料的饺子;作为动词时,指的就是下到滚水里煮食水饺的过程。记得小时候,物资匮乏,母亲包水饺总是用萝卜或白菜调馅子,肉少菜多,可就是这样的水饺也不常吃,只有到过年时才能吃上猪肉、海米、木耳、韭菜的三鲜饺子。母亲包三鲜饺子时,我们姊妹四个围着饭桌,能从第一锅吃到最后一锅,有时吃完饺子都不敢张嘴说话,生怕饺子还有馅中的海米从嘴里漾出来。

上小学时,有一回从电视上看到出海远洋的船手在海上吃的饺子是鱼肉馅的。“贫穷限制想象力”,饺子里放几个海米就香得不行了,那鱼肉馅得有多香呀?问母亲,母亲也摇摇头。

淄博位于鲁中地区,当时运输保鲜条件有限,吃个海鲜还是很难的,就更甭说“鱼肉水饺”了。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活跃,菜篮子、餐桌慢慢丰盛起来。母亲包饺子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勤,花样越来越多。有“久财之意”的韭菜饺,有“勤财之意”的芹菜饺,有“鼓财之意”的香菇饺,也有“牛财之意”的牛肉饺,还有“洋财之意”的羊肉饺,原来过年才吃的“三鲜水饺”更是家常便饭了。母亲常说,现在条件好,想吃啥就吃啥呀。

周末去赶集,老远就听见“鲜鱼,鲜鲅鱼,新鲜大鲅鱼”的叫卖声.过去一看,鱼摊上的鲅鱼果然新鲜,微微突起又明亮的鱼眼、鲜红色的鱼鳃、清亮泛银的光泽,我忍不住挑选了几条。

“大姐,咱家的鲅鱼是今早下海才打上来的,跑高速直接运来。你看看,这鱼肉多结实,多有弹性,要是包点水饺吃才好呢。”老板的一句“包饺子”,一下子把我心底想吃“鱼肉水饺”的小心思火种一样点燃起来,迅速买好鱼就往家跑。

进门后,在微信视频号上输入“鲅鱼水饺”,一下子跳出N种做法。先把鱼清洗干净,铺在案板上,然后用刀背从鱼头到鱼尾慢慢反复敲打,雪白的鱼肉从鱼皮内溢出时,一股鲜鲜的鱼香直窜鼻孔。香气从鼻腔进入胃里,仿佛从小学就埋在心里的那颗“鱼肉水饺”的种子正在香味的滋润下疯长成树,并把枝叶伸进我的嘴里,挑逗着舌尖上的味蕾。

美食岂可独享,跳上车,飞奔娘家,沿路按鱼肉、猪肉1:1的比例买好猪肉馅、韭菜、水饺皮。到达娘家,火速拌馅,火速加花椒水,火速包饺子,火速“下包子”。头锅饺子当然先孝敬母亲。“清水飘芙蓉,元宝落玉盘。餐餐世间味,最是此物鲜”。母亲对鲅鱼馅的水饺,赞不绝口,连声称赞。

鲅鱼与猪肉在韭菜的冲击下,在沸水的翻滚中,已经把各自的精华相互融合渗透,鱼中有肉香、肉中有鱼鲜。鲜、香在陈醋、大蒜的调动下,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而此时在胃里长成的“大树”,又像磁场一般,把一个个鲅鱼饺子召唤进了我的肚里。喝口鲜鲜的水饺汤,眯眯眼,自我陶醉一下,好像整个大海的鱼香都吞进了胃里,好像有千万条小鱼在我的胃里游起了海底世界;一个饱隔的响起好像油油的海草在眼前摇曳。“有才何须多开口,万般滋味肚中藏。有缘伴君三杯酒,相逢一笑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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