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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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在季节打开所有的声音。
沿阳光一路跟随，
或会停在一处常青藤前，心中跟着生蔓，只是不开花了。
藤篱漫过高墙，弥补了目光里缺失的部分。
就说秋黄，菊花黄，适合秋天的颜色。铺满九月里最后的森林。
在麻雀的鸣叫里，此时我两手空空。此时眷顾每一个有交集的人。
几只麻雀，远远地望着我，然后走进我长长的影子。
比时间更从容，才能想起一片秋叶和一粒雪花的故事。
伴随在左右，不离不弃，在一场雨后
让思绪湿透。
此刻我一人坐在办公桌前，在不锈钢杯中，茶叶，
由翠绿变得清淡，连窗外的秋风也被动从喉咙流入内心。
如果愿意，鸟鸣，也会从窗缝中进来了啊。
长兴和秀华打电话来说，同学来了，晚上坐坐。
想起人生曲曲折折这些年，那些同学的离离去去总有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去向。
一定会在某个地方陆续汇合，组成遥远的故乡。
在莜面村，见到了四十年未见的高中同学宝东，从上海来，回上海去。
祥子、秀华俩口子做东，同学喜相逢，都有了经书一样的目光。
越端详越清晰，一如当年模样。
酒水开始，少年依旧。
朗月秋风，同在，如是，拥挤而来的，回音。
回忆和憧憬一样，月光漫过来。
曾经书山上攀登的人，后来又失散了。
物华老去，正收割秋季的欢颜。
风声嘹亮啊，月色无边无际。
在酒杯碰撞和话语的声音里，轻轻靠拢。
一声一声的，叫得心轻到云雾里去了。
还记得那个住三十多人的南北大通铺吗?
还记得大风如刀，漫天飞雪，山河消瘦的冬天，给学生生炉子的老师吗?
还记得那个数学学霸，偏科至极的宝东吗?
还记得那个物理课代表无所不会的少光吗?
还记得咬着半个黄瓜赌气高考的祥子吗?
还记得那个分班时搬来搬去的淑琴吗?
还记得那个不高圆嘟嘟脸作文优雅地贴在专栏的春梅吗?
还记得那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梦想当工人的跃生
和不想在农村挣扎唯羡慕当乡干部的赵华吗?
还记得体育优秀，一个投掷就早早闯荡青城的长兴吗?
还记得夫唱妇随、心地平和和纯粹善良的秀华吗……
旧事唤醒，旧地梦游，听着，一片，无限，无限。
一年一年地变迁，包容一切失败，荣耀。
日子有韵，与远方对峙。
脱落的牙齿，斑驳了一个又一个季节。
内心是否有雪红和苍茫？
与岁月忍痛，暗藏的忧伤，不堪于人言，近于那些情义呀。
唯独生活把影子擦拭，散落的光芒翻越千山万水。
这样的故事，刻在心里就是一辈子。
那些遥远，被人们提起触手可及的，多让人怀念。
带着怀乡的病出走了半生，被生命牵引和生活绑架，走向光和爱恋着的人。
如果晨光和暮景，
都是生命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细想，微笑向暖。
这夜好温馨，时间应该在此停留下来。
每个人都是世间漂泊的旅者。
灯光温柔，场面的气息是迷人的。
遗落于他乡，山重水复着，轻渡，轻渡，暗香浮于旧日子。
只有岁月，才能抚慰这月下的狂澜。
但是黑夜太过短暂，每个人都是亮着的灯盏。
时间属于流年，向苍天表白。六岁就喝酒的祥子也喝不动了，
长兴开始养生了，春梅在辟谷，淑琴研究佛学了，
有的看孙男娣女，有了"第二职业"，有的还在为高工、
高教和职业生涯的巅峰奔波着。
细碎的脚步，踏碎满地夕阳。
亲爱的同学，要不要，再补考一次?！
生动饱满与热烈，然后，随笑声一同消失在夜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