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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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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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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昨夜第一场冬雪,哗然,突然而至。

起床后,惊叹,车蓬上雪已经结晶。

地上的雪渐渐融化,露出了地上的石头,像大地粗陋的骨头。

这么好的雪,却没有停留。

是因为行驶的汽车,匆匆谋生的人影,冒着火的烟筒?

还是大青山把寒风阻挡,没有翻越山水,没有镂刻出如此噬心的美丽。

试图摆脱季节奔涌而出的悲哀和羞耻。

雪水流到地上,把街道洗的干干净净,反射出光泽。

垂柳,在大地的怀抱里,梳理着最后几根发丝。

小叶杨,一夜间,林荫道上的落叶一层又一层

情绪低落,清洁工大扫帚一划拉,看得见的悲伤埋葬这个秋天,血色成烟成灰,温暖着冬天的篱笆。

噪杂平息,我与尘世,又多隔了一层冰雪的厚度。

我的小狗用舌头舔着冒着热气的雪,那小河岸边的石头也想开出火焰吧。

摩尔城很近,十来分钟就到了,在附近溜达,路上有那么多人跟我亲切的打招呼,沿途有那么多熟悉的流浪狗。

太阳渐渐升起,老人们在广场舞着红扇子,打太极,一个个幸福的晚年与音乐深谈家常。

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你追我赶的习练自行车。

我路过焙子摊,看到人们提着一袋袋的焙子作为早点,总会有几只馋嘴的麻雀不好意思地围前左右流淌着口水。

路过刚开门的超市,三十多元一斤的猪肉压弯了多少人的脊背。

那一个个马铃薯叽里咕噜滚来,一转身就遍地是土坷垃硌的生疼。

一些陌生的记忆在风里呻吟,它会不会把一群魂灵引入歧途。

墙壁上,一片青藤变红,变黄。

门口的保安,有一张嘴在与另一张嘴对决。冻手冻脚的日子,让嘴巴有了豁口。

话语如同胡同里一家家饭馆来不及修整的招牌,破烂不堪。

一个酒瓶在痛苦中爆炸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逃到了深院里。

雪融化了,像从没有来过。无论多美好,有的东西终究是看不住的。一群麻雀在树上欢呼。

凋落的残叶握不住秋天,随着冬天呼吸的加重,是否耳朵只为冬天打开?

对在雪里傲然的一个个盈满汁叶的金银木果而言,几乎是不可多得的善意,

那些假借审美之义,肆意挑剔的目光,

也非一只金银木果所需

只需要倾心一啜,解热,抗炎,提高免疫力,忍过冬天,所以它又名“金银忍冬”

伴随一个城市的风云变幻,冥冥之中,有一只自然无形的手。

我始终认为,一个城市如果离开了水的温润和滋养,那一定缺乏灵性和活力的。

或雨,或雪,都好。

身在青城,是幸福的,无论风霜雨雪,我都把它视为崇高的滋润。

清晨或是傍晚,无论是漫步于街道,或是在酒馆饮酒

读懂了万千雷霆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命运。

一种诗意的时光,在生活中静静流淌,许多时候会一不小心流出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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