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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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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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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法偿还的恩情

独行在长街上,天越来越冷了,高挂西天的月亮,何时是燃烧黎明的渴望。

我却是欣喜的,凝视着那么纯净的天空和远方,

像追寻自己的生日一样,阳历和农历同一天,天合吗?!

风刻在骨子里的冷。又有几人记得别人的生日呢,爱人和姐姐……

一句句问候,在我的心里点燃一簇炙热的火苗。

一碗热汤面和荷包蛋装满了心意。让人欢欣。

冬天了,我更加渴望温暖,穿过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无数身影和精灵在舞蹈。

只叹春花,秋月何时了,那高挂在早晨的月亮,属于这个冬日吧。

其实,过生日又有什么意义,不忘“自己是怎么来的。”

儿的生日,母亲的难日。

我出生在后斑鸠沟村,一个没有斑鸠的山沟沟里。

位于我童年地理中心,是一个任意撒野的故乡。

我是在干旱季节长大的,可惜只有地瓜、谷子和玉米,瘦而不弱,养人。

后来母亲因罹患痨病耗干了心血,被一场雪吹走,连一个影子都没给我留下。

父亲因为悲伤过度,始终缄口无言。

我天天挂在嘴上的姐姐,也只是母亲为我画的一张素描,抱着一本圣经在异地他乡祷告。

回想当年乔装打扮,打着奔向未来的旗帜进城,奔命一样。

听见了金属声音与一座城的华丽。出走是最高境界,是把打拼修行成寂寥风景。

背井离乡,每一场大醉之后,总会浮出母亲的影子,一次次用衣袖擦拭,企图看清。

如今,却不敢再次谈及,都是易碎的梦啊。

“母亲”这个一个熟悉而生僻的字眼,让我一次次沉沦。

如今父亲也在一个雪夜被吹走,上天又抽去一个最亲的人。

前世往矣,云聚云散,所幸今生有缘,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割舍,是自己不能左右的。

如今我的老屋已经是一片空墟,门前的老榆树已经老去,

院子里的杏树开始发抖,抓过泥鳅的小河在呜咽,看自己长大的老人一个个在告别。

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变成了故乡的客人。

那把剪断脐带的剪子不知去向,只有一些散落的影子和一个人笑出眼泪的回忆。

时光弯曲,语法都乱了,所以对于蛋糕有如小时候吃的棉花糖,

站在窗下啃的冻梨。咀嚼的是母亲的味道。

枯叶缠藤单,鹅孤独行舟,衔着故乡的来信,薄薄的翅膀,总是挂满了铁打的乡音。

我浪费了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时光,那些遥远而不相逢的记忆。

生日的日子,让我们母子总活在一个梦里,

用彼此的心声去热爱,彼此去唤醒压抑太久的向往与思念。

祝福的花朵,芳香在那里,摇曳的花枝,也是给予母亲的祝福。

如此,已经很满足。去享受生活的美好。

像自由飞翔的鸟儿一样,去爱恋阳光和风风雨雨。

将进酒,乐衔月下杯。斟满一杯酒,敬母亲,敬逝去的亲人,躬身以待。

再用酒把伤口舔舐,轻轻打着拍子,“活着就好”,最后热烈鼓掌。

红尘终是旧了,白发已经在鬓角颤颤微微。

我也活成了姥爷,与外孙女做游戏,相拥着数星星,用爱人的指甲刀剪指甲。

我半世行路陡峭,一决再决,忙于倾泻,深信流水就是母爱之心,流水不腐,

永远百感交集,或热泪盈眶。

看那鱼缸里互相追尾的几条鱼,如何生死相依。

水里的相思是看不见的光影。

所以,寄托永远不交给流水,交给黄天后土,一定还有无法偿还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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