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在长街上,天越来越冷了,高挂西天的月亮,何时是燃烧黎明的渴望。
我却是欣喜的,凝视着那么纯净的天空和远方,
像追寻自己的生日一样,阳历和农历同一天,天合吗?!
风刻在骨子里的冷。又有几人记得别人的生日呢,爱人和姐姐……
一句句问候,在我的心里点燃一簇炙热的火苗。
一碗热汤面和荷包蛋装满了心意。让人欢欣。
冬天了,我更加渴望温暖,穿过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无数身影和精灵在舞蹈。
只叹春花,秋月何时了,那高挂在早晨的月亮,属于这个冬日吧。
其实,过生日又有什么意义,不忘“自己是怎么来的。”
儿的生日,母亲的难日。
我出生在后斑鸠沟村,一个没有斑鸠的山沟沟里。
位于我童年地理中心,是一个任意撒野的故乡。
我是在干旱季节长大的,可惜只有地瓜、谷子和玉米,瘦而不弱,养人。
后来母亲因罹患痨病耗干了心血,被一场雪吹走,连一个影子都没给我留下。
父亲因为悲伤过度,始终缄口无言。
我天天挂在嘴上的姐姐,也只是母亲为我画的一张素描,抱着一本圣经在异地他乡祷告。
回想当年乔装打扮,打着奔向未来的旗帜进城,奔命一样。
听见了金属声音与一座城的华丽。出走是最高境界,是把打拼修行成寂寥风景。
背井离乡,每一场大醉之后,总会浮出母亲的影子,一次次用衣袖擦拭,企图看清。
如今,却不敢再次谈及,都是易碎的梦啊。
“母亲”这个一个熟悉而生僻的字眼,让我一次次沉沦。
如今父亲也在一个雪夜被吹走,上天又抽去一个最亲的人。
前世往矣,云聚云散,所幸今生有缘,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割舍,是自己不能左右的。
如今我的老屋已经是一片空墟,门前的老榆树已经老去,
院子里的杏树开始发抖,抓过泥鳅的小河在呜咽,看自己长大的老人一个个在告别。
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变成了故乡的客人。
那把剪断脐带的剪子不知去向,只有一些散落的影子和一个人笑出眼泪的回忆。
时光弯曲,语法都乱了,所以对于蛋糕有如小时候吃的棉花糖,
站在窗下啃的冻梨。咀嚼的是母亲的味道。
枯叶缠藤单,鹅孤独行舟,衔着故乡的来信,薄薄的翅膀,总是挂满了铁打的乡音。
我浪费了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时光,那些遥远而不相逢的记忆。
生日的日子,让我们母子总活在一个梦里,
用彼此的心声去热爱,彼此去唤醒压抑太久的向往与思念。
祝福的花朵,芳香在那里,摇曳的花枝,也是给予母亲的祝福。
如此,已经很满足。去享受生活的美好。
像自由飞翔的鸟儿一样,去爱恋阳光和风风雨雨。
将进酒,乐衔月下杯。斟满一杯酒,敬母亲,敬逝去的亲人,躬身以待。
再用酒把伤口舔舐,轻轻打着拍子,“活着就好”,最后热烈鼓掌。
红尘终是旧了,白发已经在鬓角颤颤微微。
我也活成了姥爷,与外孙女做游戏,相拥着数星星,用爱人的指甲刀剪指甲。
我半世行路陡峭,一决再决,忙于倾泻,深信流水就是母爱之心,流水不腐,
永远百感交集,或热泪盈眶。
看那鱼缸里互相追尾的几条鱼,如何生死相依。
水里的相思是看不见的光影。
所以,寄托永远不交给流水,交给黄天后土,一定还有无法偿还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