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华卖脐橙
李中华,一个“精瘦”的江西人,我的邻居,一家四口,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他的赣州老家盛产脐橙,一到这个季节,
脐橙跟李中华一样,打算进入一生的又一次飞行,金黄地飞行。
树枝的落叶和麻雀羽毛上,沾满了烟火气,多么沉重。
没有集市,怎么贩卖呢?放院子里在一排车库的一个车库,寂静之间,
车辆经常是颤抖着经过,对于一个聪明的生意人,
对于一个个理想主义的脐橙,
缺少的是叫卖的快感、数钱的成就感。
广告贴在门上,贴在窗玻璃上,车库的墙上,甚至业主群。
骑着摩托车送货上门。
一个季节,便是为了展现辉煌的时候,它的取向,人们的口味。
满足于口舌的的极致方式,无论啜吸,还是咬啮,
秃枝上的一滴巨大的果汁,它无限膨胀几近爆裂的甜。
膨胀着那片土地所能供给的,高纯度的甜与金黄的诱惑,
拒绝拿捏把掐,拒绝歧视羞辱,更不需要催生的鄙俗陋习。
对一个个冬天里盈满诚实甜汁的脐橙而言,
那些肆意挑剔的目光,也非一个个脐橙所需,
只需要倾心一啜,也将帮助它完成自己使命,完成对日月的感恩,天地的回馈。
据说脐橙也有公母,公的,刚毅一样的酸;母的醇厚一样的甜。
几乎是不可质疑的善良。
只有一个个脐橙,用江南的阳光,晒成佛陀的脸庞。
只有一个个脐橙,在塞外的草原,吹小如金蛋。
在塞外的青城,吹落如花果山。
当人们陆续经过,甚至未能有些许取暖,中华刚好打开了那扇门。
我刚好伸出手,刚好碰到了脐橙的坠落,
啪!差了一点点——“孙哥,给你,吃橙子!”
在一堆金黄的寂静间,声音那么响,脐橙分明听清了。
那是脐橙箱体内,是李中华搬动箱子骨头的应答声
“孙哥,请不要叫我李老板,
叫我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