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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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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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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从热爱这里的景象开始

1

青城始终逆流而行,想象随一场雪花飘零,寒流会一降再降。

相反,凄风冷雪是一种神话,冬天只是一种说辞,冷的承诺依然藏匿。

走在新华大街太久了,总是邂逅那么多车辆,堵塞在归家的路上。

人们包容了那么多,楼宇,道路,花草,招牌,驿站,流浪狗……

一些喧嚣和嘈杂是躲不过的,总想突围和挑战,越不过最后一道高墙。

城市的面貌一新,青山的面貌一新,河流一新,尘俗暂且被雪屏蔽,

一切屏障都是弥天大谎。

看到那些高树上的鸟巢,鸟婉转地鸣叫。

唯有鸟的眸子,兀生一袭莫名的悲悯。

阳光犀利如箭,洞穿所有的桎梏,让雾霾的世间豁然明朗。

2

西蒙奈伦广场,有人说是老家的奈曼和邻近库伦的代名词。

我坚定地否认,与我老家没有关系。

这是我上班的地方,紧邻泽信青城,老乡开发的小区,据说是这座城市的新型地标,我的办公室在阳面,打开窗户伸伸手,就能抓住一把云朵。

那楼顶的航道,飞来飞去的飞机,轰隆轰隆,有要落下来的震撼,让我时刻都有提心吊胆的感觉,

让我感觉更多的是自欺,手机的网络成了2G。

每次接电话,都得“移动”到窗户边,一抬头那飞过十楼的喜鹊的叫声就会涌入内心。在我的心底响彻愉悦的喜气,

它让我忘掉一些陈旧的恩怨,是是非非。

在未知的日子里,我要攥一把阳光和它一起去奔跑。

3、

我每天路过的如意河,流水其实没有流动的样子,很平静。

沿着它的走向追逐了几年,爱过恨过。河床与岸,内心的负重,苦涩和承载,只有河流自己最清楚。水是无情的,有人却用来愈合伤口。站在岸边沉思,驻足,徘徊。

有人是确切的说,是为罪孽还债,一了百了。一如静好的时光里。从零乱的脚手架,跌下来。与故作姿态无关,与媚俗无意。恍若隔世。走在岸边是不是能听见隐隐若若有淹死的水鬼哭泣?

对于夏日的喷泉、水幕音乐,一丛霓虹闪烁的浪花里绽放,五彩缤纷,令人赏心悦目;绮丽散去,仿佛置身时空的深邃。

如今岸边绿了又黄的枝丫,鲜艳又凋零的花草,接近断流的河床。

两岸的路灯多像上苍陨落的星星,一半悬挂于空中,一半落在在冰面。

这一排干干净净不含欲望的灯光,除了神秘之外,未尝不是一种美。

4

在老党委那有一处,古城墙。季节如何变化,唯有它,处变不惊。

史料记载的,我摸过那城墙的砖,

粘土,塞着粘土,砖摞着砖,

仿佛摸着了历史厚重的温度,摸着了血迹和白骨,一旦贴近它,就有一种声音。

风中猎猎漫卷的旌旗和硝烟,墙壁石缝斜立的杂草,都附着生命的魂。是前朝的将帅,士卒的化身。英雄或罪臣。

就连墙角下的那堆残雪,可以打捞远古的明月。

好在城墙外,一个骨头馆顾客的说笑声,让思古的幽灵被又一次唤醒。暗淡的城墙投下一缕悠远的阴影。

在骨头馆里把酒临风,在城墙下叙叙旧,聊聊被历史激流淹没的故事。一说到城墙外的命案,因为一句骂人的话,吐口唾沫,暗藏杀机,一家四口灭门……有话好好说呀。一遍遍抚摸城墙下曾经的暗疾,骨骼,开始松动。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平凡的生活。

只要有一缕阳光,一场雨,古城墙的泥土里就会在春天里还魂。

5

我驻在商业区,西面的长乐宫的六柱香,属于商家的发财树,在有月光的夜晚,挂在枝头。爱这依旧贫富不均的人间。

北面风靡的摩尔城,穷尽了商户的周身力气,如果没有他们的忠诚,再小的财富,也需追根溯源。

活在当下就够了,岁月里行走久了,早已积累的风湿从骨骼里往外窜。低头过于久了,颈椎嘎嘎直响。

每每走在小区外面的街道,富丽堂皇的商场,心灵便开始震颤。

心中生出莫名的惆怅,感怀,我用仰视的姿势,抚摸城市的繁华,留下的新伤旧痕。

有对城市的仰慕,欣喜不已;有对残留下的陋习,忧虑重重,一次次,都会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的感伤是多余的。唯有感恩。

今日“大雪”。冬,还有很多话没有述说。

刚刚过去的那场雪余情未了,还城市的本色还须一些时辰。

街道,花池里,旷野,留有冰雪清纯的碎片。

松枝含雪,还被那场表白拥吻。

羞涩啊,冻僵的思想,这注定是一道冰坎,消融了冰雪就是暖冬,从此做着青城里待字不远的春梦。

6

年末了,留不住的时光。

这一年,没有浪费一大把光阴,更多的是心坦然多了。迎着朝阳在公交车上晃动,在草原上跋涉,在京城里踱步,在高原上采风,在戈壁滩上随遇而安。

这一年,一些亲人走丢了,一些朋友疏离了,一些同仁分道扬镳了。

从城市到异乡,哭过,笑过,醉过,临了,不忘写写心情文字,在平台上发布,自娱自乐。

去年八月写的故乡人物“小镇上的锁柱”,今年还有人转发阅读,留言。“傻子”锁柱,善良,孝顺,感恩,晚年幸福,如今锁柱已入土为安了。锁住的名字变成了骨灰,溶解为泥土,会长出树木、草,花朵,升发云、雨和积雪。正如一片叶子在秋瑟中陨落,入泥,是生命的一次轮回与死亡。

一个人,只要在这个世界活着,走过路过。

从热爱这里的景象开始,这是什么原因甘愿被景象劫持?即使只剩下一块心形的,美丽的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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