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的一场雪,西伯利亚的寒流被挡在阴山之外,没有侵入,季节的风一点一点把雪吹走。
而功在季节的是醒着的阳光,灿烂闪烁,津津有味地融化了雪,热烈地吸进了冬天的气息。意气风发,迫使寒风,在没落的枯叶隐遁起来。
那一丝不挂地垂柳,站在干河岸,在阳光下羞得哆嗦,是的,垂柳已失去了长发飘飘,青春朦胧的夏天,并且已经失去了恬静里蕴藏着火焰,枝头春来发几枝。
那只受伤的麻雀,阳光里闪动颤动着翅膀,吃着树枝下的草籽和人们扔的面包渣,一蹦一跳地,只要一息尚存,憧憬就在心头。
再弱小也是一个生命呀。它的灵魂没有与伙伴们分开,也没有在新界与旧地间冒险,朝朝暮暮,窥探危险的箩筐,掠过灌木丛,试图飞向枝头,叽叽喳喳,别有新的洞天。
阳光是一种药,能治病。抚慰疼痛,愈合伤痕,天空就会由麻雀刻画出来。有阳光罩着,一个个麻雀活泼,机灵,一幅得意忘形的样子。
阳光照耀着取暖所的烟筒,那些最初的浮云,孤烟直直升腾蓝色的天空,投下沉重的影子,在丛林一样的楼宇间,无视因果,似乎轻而易举,实际上却艰难万分。一直有人开始建设,像身体一样柔软的城市,蓝得干净。
我踏上命运的街巷,走在结冰的街道,阳光一照,镜面一样光亮,车在身边爬行,唯一闪耀的是,我被自己的影子拎着,像一个儿时玩的冰陀螺,旋转,往昔的阴郁脱离体内,现实的氛围升腾。
唯一想说的是,无法触及地方闪耀着如对面金店里的银子。平庸的店铺前闪过傲慢的车流。
小广场上晒过来一缕金色的秋阳,一个个老人茫然的心房,隐约起意,喜欢攀谈,但一定不是寒暄,扇子舞飞掠的一片景,相互取暖,运动健康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一起爱上这简单的幸福。举目一望,但是看不见是那位舞扇子的女人,只是一束高大的金色光芒。
有阳光的冬天,妈妈喊醒了孩子,风贴近孩子们的耳边,没有喊几句,脚下的滑轮,手中的枪,电动玩具,就飞起来,一片片叶子一样,被风打包拎走了,活蹦乱跳地,在大街小巷,游走。
灿烂的阳光照在城头,赛马场的几匹马轻轻地竞走,蹄上冒出火花。
几条流浪狗在街边啃着骨头,可以听到流浪歌手在摩尔城门前演奏,他的颤抖,轻轻的呛咳和沙哑的音调,听着心里一阵阵疼。
在无语的楼梯口,一个老大爷推着一辆老妇坐着的轮椅。
在另一个楼梯口,我在那一楼住了几年了,在雷雨中,在风雪里,太阳总是在冬季,依旧燃着希望的,将薄凉的一间屋子,一寸寸阳光,暖着。
姥姥在阳台把洗净的阳光,搭在外孙女的衣架上晾晒。
重复的生活。从此充满了感激,因为一楼满满的阳光。
阳光荡漾开去,透过神秘的围幔,储积风暴的所在,让我的心愿,化作一棵树顶礼膜拜。
我突然感到,如果能脱出自己的躯体,灵魂承受了阳光的洗礼,就会怒放如花。
雪与玫瑰之间的,不只是冰和玻璃。阳光和冬天之间,阳光不愿数落寒冷的大地,它的身上呵护了太多的金子。
暖冬不救赎,何以见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