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有安身之地就是岁月静好
黎明,夜未央,巨大的天空,残月高挂。
人间渐渐醒来,那么多的梦在交叠。
“月亮是个镜子”,星星把手挥了挥,梦就点亮了。
一个流浪汉在雪地睡着了,一贫如洗,了无牵挂
冰天雪地,有安身之地就是岁月静好吧。
在一阵阵咳嗽里,瞬间,一个模糊的影子,冒着火星子走失。
抛弃月亮的背面,朝着拉开帷幕的白天跑,跑进了钢筋森林,跑过了叫风的远方。
我在广场的看见孤零零的一辆单车,如一个人倒在地上,收拢的了双脚。
干净的,明亮的,不可描述的。默默等候人类的候待?!
另一个身份诞生,万物都有灵性。
不能把它的沉默解释为某种矜持甚或敌意,它是多么舒展和温顺。
人类又依赖它,又抛弃它。单车也有一种信赖或忧虑的个性吧。
连立车之地都没有吗?
院子开满白色冰凌花的树,像扑棱着翅膀的灰鸽子,走过时轻摇落在肩头。
往前走,冰雪将会漫过我的足踝。
就会看见冰面的路上,遗忘的镜子一样,打捞早已沉没的脸。
并渐渐去适应周围雪埋的其他事物。
楼顶投下厚重漫长的影子,
用脚踩踏一道道擦净的冰面,只听见那些玻璃一样咔咔作响。
风啃食着街道的碎金,一场庞大的音乐会,在百米外缓缓舞动着脚步。
一切恰到好处。
仿佛风把手指正伸向无辜的袖口,热气消融冰峰的肩头。
在环卫工的随意清扫里,一个个雪人渐渐成形。
挤上53路公交车,在结实人群间有些迷茫。
挤来挤去,有虬动的筋脉,有集结的心跳,容许我的呼唤有回声么。
身体交错撞击,又无意交织扶持,跟系交融缠绕。
风声紧了又紧,彼此的呼吸,撞成风铃,叮当一片。
左转或是右转,摇响车厢内一片潮声。
随嘈杂里,一对牵手的恋人,一路最美的风景。
无暇顾及的是一个女孩蹲角落座位上环抱自己轻轻的啜泣。
几个老太太在谈论老人,孩子,夫妻和家庭暴力。
谈到死亡时,有人起身。
我尽量屏住了呼吸,却仍在大口喘气
羞于承认自己有什么形而上的体验。
虽然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但我似乎已经走失得够远。
在一种致密的原始秩序面前,仍有来不及收敛的躁动,仍是喧嚣的一部分。
并不和谐的画面是:一个个现代人和手机捆绑在一起,
沉浸在狭小空间里不能自拔,只留独脚慢悠时光,以及些许的叹息。
在物竞天择中尽处劣势,却又相安无虞。
我张开手臂像孩子一样“别挤了,给一点地地方,我一会儿下车!”
一只喜鹊站在树梢上,快乐的歌唱。爱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