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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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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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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从京城来了

是从一场雪开始的,时光渐行渐近。

天空透过谜一样的轻纱,松树一言不发地站在深处顾盼,

柳枝结出的冰凌,宛如飘飘的白发,晶莹剔透,

包容了人世间的喧嚣与陈杂。在此刻收拢抑或折叠成另一种具象。

这场雪也是有节制的,像神冥冥之中的引领。

两个侄子乘火车从京城来,邂逅一场雪。

大哥家的,大侄子,小侄子,辈分是次第有序的。

大哥已经去世了四年多了,三个孩子都已成人,

有了自己的事业,到了该安度晚年的时候了,却西去了。

受了一辈子苦,操了一辈子心,管了一辈子的事,犯了一辈子难,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天高云淡吗?心强命不强,我要叙述的是。

一些往事并非云淡风轻,大哥有大哥的活法,

大哥有大哥的生存。生活,每一程都充满艰辛。

不是所有善良与刚毅都能让生命的天空如此生动。

侄子们懂得。正如这场雪是鹅毛大雪的那种章法,是飘逸的气势与阵容。

大哥也是被一场雪吹走的。因为大哥,因为侄子,因为这场雪。

覆盖心头清雪一样的忧伤,又被血脉亲情的一场清欢融化。

雪花飞舞,落在身上,也无法揣摩一朵雪花的重量。让身心与肌肤温馨如昨。搂着乡愁取暖。

坐在烧麦馆里,吃着烧卖,吃着羊杂碎,喝着砖茶,说起家族的事,从闯关东开始,宏大的叙述,无法预言哪片云朵浸渍潮湿的故事。

这时候最好不提大哥,说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但,事于愿违,阳生万物,抵不住血脉亲情,说谁,不能禁言大哥。

说起大哥,就说起,家族里一曲琴瑟合鸣。

谈起家族,就少不了亲人们,依然在故乡的河畔奔走,

灵魂在老屋的房前屋后流浪,在这冬至的日子里,

等一阵北风带上我跌跌撞撞的影子回乡,回到恩重如山的那个小镇。

轮回开始了,坐在老乡开的奈曼人家的“老哈河”雅间,忘却年复一年的跋涉与漂泊,想象着故乡的河流与故乡的味道,咀嚼着返回童年。

雁归故乡只是一种说辞。

侄子们在京城,在住房,事业,孩子,一些喧嚣和嘈杂里总想突围,总想挑战最后一道高地,洞穿所有的桎梏,抓住青春的尾巴,最后赌一把,“折腾一回”。

让安逸的日子豁然明朗。

冻不僵的思想。这注定是一道坎。挨过寒潮离春天已经不远。

客座京城好久,慷慨激昂与宁静致远都是其表相,一丛不甘的灵魂在风声里绽放。

追逐了十几年,爱过,恨过,哭过,笑过,醉过,

内心的负重,苦涩和承载,只有自己最清楚,

就像皇城根退色的灰墙红瓦,都明明白白的在苍穹之下。

酒尽人散了吗?把江湖恩怨,摁进行囊。一片残雪,一行脚印,

与冬日一截阳光对视。

我看到侄子们身上都有着大哥的影子,闪烁着一样的秉性和耀眼的迹象。

在时光里,我们饮酒,月亮与雪花,涌起相对论的秘密,寒风穿过生命的每一个时刻,破解自身的悖论,打开体内的风暴。

最慈爱的东西是雪,雪是佛撕碎的经书。谦朴,澄明,

照耀颓废的思想,精心唱歌的血脉在燃烧。

血脉无法逾越。共同举杯,饮下这黑色的夜,

仿佛要把亲人的歌谣与我的乡愁,带去更远的地方。

总有别离,留不住的时光就让它逝去吧。

多少年的冬天都在拼命地赶路。该是启程的时候了。

归途上,雪一朵一朵染白街巷,树丛安置在世间的诺言。

人呀,活着,未知的日子,要攥一把阳光和血性一起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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