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说不尽家乡的话题
说到要过年了,年味就浓烈了。
此时,正坐在老乡“奈曼人家”王府雅间,一帮老乡喝酒。
手执酒杯,一说起家乡就兴奋,一说起过年就沉迷了。
话匣子就打开了。
围绕着圆桌,说着家乡话,伸手抚摸怀乡的病。
好似风正吹过远近的草木,在家乡地气奔涌的土地上大碗喝酒。
喝着喝着,眼前就出现了家乡河边那眼老井,
当它送走最后一个住户后,便撒出一群乌鸦占据领空。
朦胧中,顺着夜光往下看,井就像血管在喷涌。
内心也翻涌起来,这些曾是我不同年代的乡邻、朋友以及内心景仰的人。
同处幽暗,所有人都被家乡的绳拉着,慨叹,或者开怀大笑。
那酒壶,则像是在谈论星光下的一条河。
中间没有玻璃,也没有空气,一壶水一样。
因为墙上挂的那幅小镇的全景照片,灯火绽放得太过猛烈。
隔着云山雾水,风带来诸多秘密。
我听到远处的时光,有一种拉伤肌肉的疼。
童年时,我曾被一匹小骡子掀翻在乡村坡上,胳膊脱臼了。
记忆里的那些老物件
它踩过我后背,消失在那个倾斜的下午。
拉马车的闸,把手指压的血肉模糊。
看见父亲那匹苍老的马头探进窗子,嚼老屋檐上的青草。
如同燃烧在坟头之间的灰烬,再刻意探究血脉相连的事物。
酒兴大发,洒向大地的星星,念,常忆起,无论前世或今生。
都有很多,如何承载得起深情绻绻,乡情比梦长,
一辈子那么短,教怎么爱得够。
一个有家乡的人,注定灵魂里有归宿,心有安放处,
如一阵来自虚空的风,身如飘蓬。
无须一场雨,就会打湿自己的人生。
在夜色中眺望,年味是藏不住的,刚好送那团雾一样过来。
老乡们站立在风中相送,却没有力气送他们走。
腿也有所动摇,并没有准确地指示方向。
一在奈曼人家喝酒就迷路了,目力所及的,
也只是正前面五十米处那个有微光的招牌。
好在尘世中并没有那么多的浮云,遮望眼。还有时间。可以挥霍。
这一生,任时光漫漫,面对离愁别绪,
漫步红尘,喜欢家乡这个话题。
时间悄悄地走过,让人难以察觉。
坐在建华的车上,对影成三人。我看着车窗玻璃上凝望着自己,
身后是另一个山坡,斜伸向天空。
间或,风炊着残雪从玻璃这边滚到那边。风又把残雪吹回来。
一见风就醉了。酒在头上涌,还在运送星星、云朵和思念,与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