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飞来飞去的鸽子

两只鸽子，在院子里

一只在地上

一只，飞到了树枝上

叫声响了，呼唤的亮了些

两只都到了地上，它们过于悠闲，以迟疑的目光

打量这个季节的模糊与鲜亮

它们捡拾地上的虫子?一个又一个的吞进嘴里

也唤来了几个孩子，

鸽子，随之而来，一粒流星一样划过长空

从地上逃向树上，

这里的树，有足够多的枝丫

鸽子的融入，是那样的自然、妥贴

绿荫中，看不见鸽子的轮廓

更看不见那对洞穿人间的眼睛

鸽子沉默，窝住一小团火

它们抱住柔软，翘板一样，

用它们的颜色和姿态，维持一种生命的完整性

有那么几次，它们抖掉身上的绿叶

打开柔韧的翅膀，飞越枝丫

再站在新的枝丫上，向一种寂静张望

一声鸽哨，何以安身立命？何以否定？

一条枝丫，摇晃的弧度

眺望着远处，又从树上飞下来，

被春风吹下来，对着周围端详

看透了什么？

以直线的方式，落到地上

在薄凉的风里，梳理自己的羽毛

抑或在保存，一些时间的秘密

在它们的舌尖下

一个繁华的院子，让集体主义的生活

以苦乐不均的形式呈现

“我还没有吃饱”

曾经怎样，隐匿自己的身影

在灰色的石头旁，让欢乐的身子，一再伸展

铺天盖地的花朵，一再落下

四月，一切都在热烈登场

再次的捡拾，那些眼花缭乱的花朵

虫子更深的隐藏，让它们深恶痛绝

所谓黄昏到来，天色一再浓重

甚至于火烧成云

它们陷在春泥里，压低嗓音

鸽子与虫子的搏斗，

啄出一个又一个深邃的小洞，趟开一条血路

然后，天色愈加浓重

鸽子的自由，只有飞翔的姿势

不必分出大地与天空

它们每次归来，并不急着寻找栖息地

而是，在这如血的黄昏里

最后消融在，蓊郁和天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