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越长越成大姑娘了

又一天，暗沉的残月

掩住黑暗之词

空望城头，到处澄明透亮

一棵棵树，铁和草遍地，似有悬浮的尘埃

隐忍着苦难，年年如此

一只只鸟，与此刻的情形多么相似稀疏的树梢上黏稠的鸟鸣

一遍又一遍传来

断流的河水，只有那些石头，长年累月地躺在河边

它们做那些苍凉的梦，其实是无用的

而从前笃信过的美，在眼前游移不定

寸草般的夙愿，让我无从找到，冬日里另一个卑微的自己

小小枝桠还能与我相握言欢，与草坪里的草和灌木丛的小树对话

安慰我的，是一缕缕暖烟，渐渐消失在碧蓝的上空

薄凉，在我轻声念出的嘴唇间呼吸

距旧梦和亲人最近的那个人，唯有外孙女，让血脉华丽起来

低头行走，走过风声穿越的巷口，我年少时能遇到的事物，

在外孙女身上也能降临，前世修来的秘密礼物

外孙女伫立跟前，我与童年的距离，还可以再缩短一些

外孙女醒来很久了，

对着外孙女凝视，沉默，一晃长大了

“姥爷，我爱你”，一股幸福、快乐的笑意挂满脸颊，

而这是，我钟爱的外孙女的明朗、纯净，

不经意间，旧年岁月，来不及辨清容颜几何

闪电般的年华，从泄露秘密的牙牙学语开始

含混不清的呼唤，相互交错的另一种拥抱

无异于诠释一场上辈子的爱情

长进了一次次悲喜交集的命运里

罡风吹遍城市大街小巷，给爱过的人带走了什么

又仿佛要留下些什么，流淌着早年暮晚的声音

新鲜的事物也会一天天老去

这几年，我越来越喜欢这素净的童音

在我的掌心，昼夜萦绕，暮年的日子散淡起来

迎春花开向了空中，绿萝爬上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