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宁的春天

1

站在酒店的台阶，按一下手机快门

剪辑集宁的春天，剪辑集宁四月的早晨

这一怀阳光，从蓝天跃过城市的肩上

爬过窗台

老虎山绿了，霸王河清了

那蓝色的天空，干净的街道，朴实的人

一马路，二马路……旧城，新区

鲜艳的花草，我沉醉 ，我留恋，在这样的一个早上

什么也不想，包括昨夜的雨和雪

那过后，又反悔的春风

簇拥辽阔的风景，睁开眼 ，又闭上，享一刻春光

2

站在“神五”塑像前，梦的里里外外

那太空回来的痕迹

描述，描述，描述

想象着这一形态的球状物体

无数次，爬上太空，登上月球

固执地撬开，带不走，留不住

好像每天，手机里的抖音

如一只鹰，在浮云里飞翔

天空唯有，翅膀和云朵共舞

都是羽毛，雷电的火焰

为鹰，想像出千万种造型

塑那位，统领宇宙的神

3

集宁风大，嫩草知道

到处是摇曳的旗帜，拨动春天的城头

小草拔节似的长着

像那新建的高楼大厦，住宅小区

从建设起，这些房子，是为谁而居

每一次涨价，它动一次，我唏嘘一回

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无语

每来集宁，内心常为小城立传和镌刻碑文

雨后孤立，多像是被冰雹砸伤的人

内心刮着一场大风，蹲在楼顶端详空阔的街道

4

这么广阔的田野，却长不好庄稼

长着胡萝卜、马铃薯和燕麦

吃不饱，饿不死，过不好日子

四月了，这里的土地还在冬眠

一些想当救世主的人们，像一个个走夜路的人

是个急性子，如我的奶奶 ，就出头了。

春天青黄已接，做一个最早站出来救命的菩萨。

这是这些年出镜率最高的词，扶贫。

困苦的日子里，这些生命力旺盛

繁殖极强的地方，大约来自石山，野草

清香、拙朴、微苦，如我的亲人。

我跟同事一起，喜欢把太阳一样的向日葵举在头顶

像举着微型广告。

我的血脉里，一半是血缘，一半是野菜。

那些含辛茹苦的味道，融进骨头里，日夜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如今，从这里的乌素图镇，我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春寒已过，春播就开始了。

5

志方请吃火锅

我吃的微辣，正宗的羊肉，上马饺子

在高速路口，被警察喊下来

机器认证不了肉身，是辛辣之味?是脑满肠肥?

多少次我都是被喊上喊下

为自己修衣冠或者，仰头，睁眼，时代像是永恒的揭示者

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审视，大白天下，没有秘密而言

是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对视和抗争

不是善良，就是罪恶

这些复杂的声音，多么熟悉

仿佛死去的父亲劝我，放弃一次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