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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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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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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有大雨在落下

乌云压城,突然间黄昏变得明亮 。

公交车过腾飞路口,因为此刻正有大雨在落下。下雨 ,

无疑是在夏天发生的寻常一件事

听见车窗外的雨落下,车顶上,窗玻璃上。

一种命运呈现了。一个女孩,打开了花

雨伞和它奇妙的,鲜红的色彩,跳下了公交车,

这蒙住了窗玻璃的大雨, 必将被遗弃的郊外 ,

在某个不复存在的河床里洗亮 。

路上的车流,人流,潮湿的,带给一个声音,唏嘘的声音,“这雨好大”。

大雨气势磅礴地下着。但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 。

我甚至打开了这车的窗户,让那淋过每根枝条的雨 ,也都淋到我的身上来 。

已经是八月了,抓住夏天的尾巴吧,有什么 是不可以的呢 。

我听见了,手机里的爱人在喊我 ,“没有带伞”?是怎样的叮咛。

在意了,忽略了 。忘记了?

风雨在撕碎每一个人,淹没了半个轮胎的雨水,又在一遍遍地重塑 。

我看见路旁一簇簇花,默默无语, 从未厌倦过,这无奈而疲惫的燃烧。

街道是最笨的一条河,它有很多捷径,可以直奔地下,可以拐来拐去,

它可以不理会人们的目光,不把我的行走当回事。

这么大的一条河,一瞬间形成,一句口令也没有。它的支流。

断断续续的,漂来纸片、垃圾和断草。

本来可以绕过的浑浊,

在十字路口又钻出来,扬长而去,

绕过大雨的栏杆,

看着路中间的两辆车对峙,两个司机僵持,突如其来的事故.

车的身上有很多伤痕。

那些伤痕变得像苍老的眼睛,像哭过,来不及拭干眼泪。

空地上,一群职业消防员,身披塑料雨衣,被大雨洗过,头发还在滴水。

水里的交警默默地瞅着我,指挥过往的人流、车辆,但没有一丝怨恨。

绕过一棵树。其实树远比人类活得长,它还将见证更多风雨,在它的怀抱,躲避雨,那雷击呢。

现在蚂蚁一家慌忙地往枝干上爬。

站在城市的中央,我仿佛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能乘船了!”

“我在这”,爱人从一个商店出来,递过来一把雨伞。

一件事正在发生的时候, 雨成为背景, 喉咙里还卡着半根青草 。

哈哈,成了“落汤鸡”,那怎么不说“落汤麻雀” 呢,岂不更惨。

鸡属于家禽,给鸡搭窝,鸟自筑巢,更亲近些,有“烟火气”。

都沉浸在久远的记忆深处,毕竟斑驳部成样子了。

暴雨过后,城市已被洗过一遍,云从上空飞过,风小了,雨细了。

爱人要出去放风看风景,我和小狗,在朦胧的雨里孤独地呼吸。

我知道对面的楼宇里,一定也有我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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