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夜路上思念的味

街头，烧纸钱的火焰

一堆高过一堆

被风刚刚吹过，街道上还留着纸灰烬的味道。

我站到最高的台阶上，站在十字路口。

饮风，饮灰烬。

突然，我摒住呼吸，长舒一口气。

张开双臂，做着一个飞翔的动作。

我想起了小时候上坟时，一个人也没有害怕过。

沟再深，岗再高，也挡不住心中的怀念。

我在路口，看车流穿梭，是时光倒流？

一堆火光或一堆灰烬。时光会一寸一寸延伸。延伸

到很远，更远的那个山岗吗？！

那里，只有白的碑，黑的字，都铺在野外。

在这夜里，纸的灰烬落在我的鼻尖上。

夜很漫长，一地一地的黑。

我依稀看见父亲走过玉米地，高粱地时，

庄稼地里都有父亲的背影。

那时，老屋前的树都长过屋顶，屋梁的燕子叫过村庄。

彼此相守，看护着家园。

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一个人的夜时光。

我每走前一步，一切夜的高度都低下来。

万物都在夜里隐藏。

星望星，灯映灯，街道向远处。

人在天地间有走不完的路。

我的头发没有洗，脸上也没有擦过。

衣裤上都是染的黑，能洗出一大盆的墨。

不是由于感伤，而是感到惶惑。

我挥动着手，一连串的动作，脚步的沙沙声。

一只红色的灯笼自黑暗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