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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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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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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街头报刊亭

进入小区的道路旁,视线内感觉少了一样东西。

脑补了一下,记起这里少了一间报刊亭,二三平米大小的报刊亭。

在这小区内一套住房已经闲置好几年,起初偶尔过来住两天,之后便定期回来清理卫生顺带查看。对于这处报刊亭疏忽太久,直到它消失,似乎才忆起曾经有它相伴的日子。

报刊亭在纸媒盛兴时期应运而生。它是报刊业竞争和争夺的领地,也是体现一座城市文化市场繁荣与否的一部分。

曾经的报刊亭作为城市文化公共设施,疏解了人们在报刊订阅时代等待中的急不可耐,也给读者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可供选择的阅读平台。

如果说课本、名家经典、影视作品等给我们带来的是教科书似的写作启蒙、文学欣赏和提升文学修养,那么报刊杂志带给我们更多的具有时势性、体现文学风向和可读性、观赏性、娱乐性的作品,因此更贴近大众。

在这个时期,我们欣赏到在文学占有重要地位的《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上海文学》《小说月报》等等精品刊物,也有小到《故事会》等以民间故事为主的刊物,还有以文艺为重点的《大众电影》和集人生智慧和趣味性为一体的《读者》《知音》《意林》等等,为不同年龄不同兴趣的读者提供了更多读物。

这个时期,在不同刊物上摘选的文章里,我们了解到那个时期作品类型和涌现出的大批国内外、港澳台作家以及草根作者。从他们的人生感悟和生活小随笔里,看到了小说等作品之外的作者真性情。

我们从报告、伤痕、反思、改革等文学,也从乡土、市井、寻根、荒诞、历史等文学作品中接触到以各种体裁表现的丰富的广泛的深远的文学题材。文学成为人们了解历史、了解社会以及释放情感的主要形式,从作品散发的气息中去辨识文学的时代土壤。

那时身边多数人有阅读习惯,也热衷于购买不同类型的书籍和刊物,尤其是有连载的长篇,如遇脱销会懊恼失落伤心,打不起精神。记得那时出差,男女同事都会习惯性带上一两本小说、刊物或杂志。等乘途中、居住旅馆都是最好消遣时光。到一座城市,我们也不会错过在街头报刊亭里选择购买一二本刊物。记得一次单位三五人出差,同行中一位男性带着一本《废都》,嗬嗬,一路上几个男人不避讳忙着在省略文字的小方格内填空。这事成为他们之后一段时间内扯闲时的笑谈。

还记得那些年爸妈每到妹妹家小住,杭州的报刊亭分布点多,报刋的种类也多。老爸喜欢买些人物传记类,或是以揭秘老事件为题材的纪实类。每次从杭州回来都会带回一沓。其中一些作旧的报纸上内容带有江湖演义或传说,悬疑中很是娱乐。放在我们家厕所里很能体现出一个时期的“厕所文化”,老少咸宜。

这些都是报刊亭热闹时代为我们提供的阅读热情和机会。它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成为我们汲取精神营养甚至是了解外面世界的首要选择。与现在提倡“书香城市”要求人们读书不同,那个时期的人们是自觉自愿用读书读报去填补闲暇生活。无论是其知识性或是用作消遣,它带给人的满足感是无疑的。它在一个时期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不可或缺。

现时,人们总喜欢用“从前的马车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来怀念从前时光。实际上这样的抒情只存活在文字里,或者用来匹配渐渐老去的心态,给跟不上时代的自己找个勉强理由。

因为,现实定然是这样面孔,用时间丈量一切:出行要快捷、住处要便捷、行动要敏捷,凡事迫在眉睫讲究效率才显出与时俱进。

也因为此,在互联网和电子刊物兴起时代,智能手机普及,让阅读以App终端服务触及到每个人。一部手机走天下、一部手机知天下,让人们将生活和精神都浓缩到互联网世界里。

加之视频、有声阅读的各种选择,大众由阅读而听读再自行创作,人人可写作的自媒体时代人们已然失却阅读别人的兴致,而是更加热衷于当讲述者、写作者。

试想,在互联网诱惑和便利之下,还有几人能记得报刊亭里那些摆在书架上的书刊?这些报刊亭里书刊报纸无论是单位里或是家庭里,成为精简书柜的主要内容。如果书柜里有些书籍尚能作为摆饰,那么这些刊物连摆饰都显多余。它们只是时代进程中一个符号,留存在人们记忆中。

曾在新闻中看到一则采访,被采访者是一位经营了32年至今独守街边报刊亭的经营业主。说到由原先的全年营业,到现如今每年累计营业时间不足两个月,采访者问其为何不关停,亭主答:“舍不得。”

舍得或是不舍得,一些事物容不得选择。特别是经营类事项,由市场决定其生存。从我们年少时的书摊,到后来的书亭,再到现在打造“书香城市”供市民休憩阅读的公共书屋、高大唯美舒适的城市图书馆,这些都是城市文明进程中的标志。那些不舍得的东西只能作为怀旧或是纪念保存在人们情感和影像里,不是遗忘而是选择性的淘汰。但即便被淘汰,它们曾经在城市文明建设中发挥的作用会记录在城市名录中,由此带来的美好回忆会随着它们远去而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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