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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法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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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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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煎饼

前段时间看到网上说,健康饮食要粗粮细粮均衡搭配,平常极少吃粗粮的我深以为然,于是赶紧行动起来,拿起妻子买的三合面煎饼就吃起来。没想到这一吃竟然吃上瘾了,因为这煎饼又香又好咬,还带着一丝丝甜味。吃着这香喷喷的煎饼,我不禁想起了多年前母亲在老家摊煎饼的情景来。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煎饼是家家户户的主食。在我们家,人口多,母亲每天都要摊煎饼。那时,七八岁的我已经开始帮母亲搓玉米棒子了(土话叫“尅棒槌子”)。晒得很干的玉米棒子很好搓,用手攥住只一拧,玉米粒就哗哗地掉下来,落到一种箩筐形的家什(土话叫“箢子”)里。但是不太干的玉米棒子直接用手搓就不行了,还得先用螺丝刀把表面划上几道沟,再用手搓就容易多了。父亲把玉米粒带到磨坊里磨成糁子,然后母亲把糁子放到自家的石磨上磨成玉米糊,这玉米糊就可以用来摊煎饼了。

至今我还清晰地记着母亲在饭棚里摊煎饼的情形。母亲坐在一个蒲团上,前面摆着一个鏊子,鏊子下的柴草嗞嗞烧着,等到鏊子表面已经烫手了,母亲就用一个舀勺舀起一勺玉米糊,转着圈地洒在鏊子上。玉米糊在滚烫的鏊子上发出哧哧的响声,冒出腾腾的热气。母亲随即拿起一个宝剑样的木柄(土话叫“篦子”)在鏊子上左右抹了几下,很快一张热腾腾的煎饼就摊成了。她把圆圆的煎饼揭下来,放在旁边的盖帘(土话叫“盖件”)上,就又拿起舀勺重复起刚才的动作来。不一会,盖帘上就摞起了厚厚的一层煎饼。刚摊的煎饼热乎乎的,冒着浓浓的香气,把蹲在一旁的我馋得不行。母亲就快速地给我叠了一个,我接过来赶紧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个香啊。

我上初中以后,中午饭是在学校里吃,从家里带的饭就是煎饼,里面卷着咸菜条。天天吃,再好的东西也吃腻了。我初中连续吃了三年煎饼,简直是吃得够够的。之后,再看到煎饼,别说吃了,看一眼就烦。后来上高中了,生活条件好了,食堂供应馒头,我大喜过望:终于不吃煎饼了。从此,我与煎饼算是“绝缘”了。

时光荏苒,一晃自己已是人到中年。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近些年,随着人们对健康饮食新理念的重视,大鱼大肉、细粮已不受宠了,作为粗粮的煎饼重新开始大行其道,成了人们餐桌上的新宠。集市的大路边,村庄的小巷旁,挂着“煎饼”招牌的小店随处可见。当然,现在的摊煎饼已实现了机械化,再也不是母亲那个时代纯人工的摊法了。这样的小店一般是两个人操作,一个负责摊,另一个负责叠,随摊随卖,前来买煎饼的人是络绎不绝。再大一点的店,用的是全自动煎饼机,从一头把糊子倒进去,经过一个流水线,圆圆的煎饼就不断地从另一头翻下来了。在某个乡镇,还成立了一家专门加工煎饼的大公司,给煎饼注册了商标,销到了全国各大城市。小小的煎饼,成了一个大产业。

如今的煎饼也早不是以前单纯的玉米面了,又增加了大米、高粱、小米、小麦等多个品种,有的还掺上黑芝麻、蔬菜、地瓜面、大枣等。品种全,花样多,营养更全面,适应了人们对健康饮食的新要求。

我现在所吃的三合面煎饼,就是把大米、玉米和小米三种原料掺合起来摊成的,营养全面,还好吃,已成了我中午的必选饭。如今回想起自己吃煎饼的经历,也是感慨万千。六七十年代,物质条件差,人们只能把煎饼当主食,因为细粮没地方买去,也没钱买。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白面馒头、大鱼大肉成了餐桌上的常客。再后来,新的饮食观念来了,吃得好不如吃得健康,多吃粗粮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所以煎饼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野,这就是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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